临海书院,月旦评榜前。
众多学子将此地围得水水泄不通。
往日放榜,月旦评前议论声、点评声、赞叹声不绝于耳。
只是今日放榜,这里却静悄悄。
绝大多数人都冒出同样一个想法——这不是假的吧?
月旦评,为学宫七十二院共同举办的一项品评书画、诗文、乐艺、人物、儒道感悟的文会。
评榜分为学宫、书院二级。
能上书院月旦评公示栏的,需要至少得到一位分院级别的夫子推荐。
书院一级,每月底由院长程晔联合书院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儒进行点评、排名。
排名前三的,能获得半圣或以上大儒的修儒感悟、法宝、灵材等奖励。
其余榜上有排名的,也会获得大儒亲自解惑、考校免试一次等。
而能入学宫月旦评的,则至少需要一位分院院长,一位书院院长的联名推荐。
至于筛选,则由学宫崇文苑的贺长吉、曹子思、徐勤三位儒圣亲自筛选。
严格程度,为学宫之最。
一旦上榜,奖励足以让一位一位儒圣都心动!
若再有诗、文被选作儒家授业教材,此人则可以进学宫跟随儒家圣人学习!
每年学宫从各书院选拔才子深造,其中一项指标就是有无月旦评排名。
可以说,只要上榜,名利双收。
各院学子对此趋之若鹜。
但今日放榜,众人虽集于榜前,却无一人开口。
只因为今日的月旦评榜太“诡异”了!
人群中沉默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了:“这不会是假的吧,苏东山那厮也能写文,还能上榜?”
“以我对苏东山的了解,他写的文章绝对是旁人捉刀!”
众人循声望去,目光集中于二人身上。
季博长。
王文潜。
二人看着榜首位置,以洒金墨、红底萱花纸写就的《劝学》文章,嗤之以鼻。
黑字上榜,乃院一级的。
洒金墨写的,乃是学宫级的。
红底萱花纸,乃是学宫圣人钦点,列为儒家七十二院必学教材。
当然,也有如榜上第十一名的洒金墨写就,青色生宣纸写的,则是崇文苑三位夫子联名推荐,列为书院学子选读诗。
众人眼见二人言之凿凿,一人发问:“何以见得?”
“苏东山的父亲可是苏院长,那可是东海六院中天资最高之人,也是目前书院中最年轻的八品副院长!”
“就是,他的父亲是大儒,他能写出这样文章,也不奇怪吧?”
“你二人莫要为了哗众取宠,污人名声!”
不少学子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有这等家教,为何写不出?
若苏东山在这里,定然赞一声“好一个双簧”!
原来提出这些质疑的,正是“大小眼”曹集墨!
季博长、王文潜冲曹集墨欠身行礼,似不认识,正色说道:“这位师兄说得极有道理。
可是却不了解实情。”
“哦?”
“我二人对着苏东山太过熟悉,最有发言权。”
“哦?”
“如何看?这就是妥妥的一场闹剧,是他人捉刀之举!”
季博长义愤填膺,大步走到月旦评跟前,指着榜单:“诸位请看,有谁能同时写出三篇诗文上榜?
其中榜一、榜二还都被收录学宫经学典籍,让儒家七十二院学子都学?”
“噢!”
“诸位不妨想想,洗剑阁的南风师兄,五品君子剑,这次都只能屈居榜三,这正常吗?”
“的确有些奇怪,但这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问题太大了!”
季博长高声道,“苏东山前几日的书院考校,无一门合格,结果转脸就写了三篇可以传世的文章。
各位不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么?”
王文潜也点头道:“而且这上面说他是三品,怎么可能!
他才二品修为,一直无法破境。
所以我二人觉得月旦评有内幕!”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果真有内幕的话,那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而三人的话也终于引起了人群的回应。
“我作证,苏东山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账!”
“他前天还在听潮湖轻薄音律院的叶夫子!”
“他要会写诗文,我姓倒着写!”
“你扯什么犊子,你姓田!”
“那就你的姓倒着写!”
“我他妈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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