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沛眼见如此,幽幽一叹,失策了。
这叶继微本就蕙质兰心,又有那“闻弦音而知雅意”的本事,哪有这么好糊弄?
早知道不让儿子来了。
但不来的话叶继微更能确定……
兜兜转转,她还是猜出了大概。
无奈之下,苏沛只得又说了一句:“许老、院长也是这个意思。”
叶继微心底一沉。
许老、院长竟然都不让她探查?
此事到底牵扯到了谁?
他们究竟要隐瞒什么?
她深深看了一眼苏东山,心如猫抓一样。
答案就在面前,她却不能问。
但苏沛已经搬出了许老跟程晔,就说明这件事牵扯太大,不能放任她深究了。
略作沉吟,叶继微欠身道:“苏夫子放心便是,此事我不再过问。”
“多谢!”
苏沛将本命字推了过去。
叶继微伸手就要接。
苏沛笑着说了一句:“有一事相求。”
叶继微一甩袖,将“沛”字推回。
不让她探知真相就算了,还想求自己办事?
“叶夫子,请听我一言,小儿十七,叶夫子不过二十来岁,若是……呵呵。”
苏东山:!!!
老爹你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还有,你“呵呵”个der啊!
果然,叶继微呵呵一笑,嘲讽地看了苏东山一眼。
“苏院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沛微笑:“请说。”
“上梁不正下梁歪。”
苏沛面色一僵。
苏东山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这叶继微嘴也忒毒了些,一骂骂俩。
苏沛抬手赏了一爆栗:“臭小子,丢人现眼的玩意,净给我丢人,走!”
说着,苏沛转身就要走。
苏东山却正色朝叶继微欠身:“叶夫子,打扰了。”
随即他转身就要跟苏沛离去。
“等等!”
叶继微忽然开口。
“嗯?”
父子俩同时回头。
“我听说苏院长在院里四处拜访,寻人给令公子授业?”
苏沛嘴角一抽。
真他娘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书院那么多夫子一听是教苏东山修道,一个个摆手自谦称自己“才智粗陋,难堪信任”。
叶继微眼睛微眯:“若是苏院长信得过,素心倒是可以教他。”
“啊?”
苏东山下意识看向叶继微。
这女人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刚刚才拒绝老爹,现在又主动开口要教他?
老爹可别答应啊!
这疯批女人能听人心声,跟她在一起得时刻提心吊胆的。
哪知道苏沛却似来了兴趣:“既然叶夫子不嫌犬子顽劣,愿意代劳,苏某感激不尽。
只是……”
“苏夫子放心,素心知道言而有信为何物,听潮湖一应之事,我不再过问。
而且,将他交给我,应该比其他人手里更放心吧。
比如说,覆射院的魏冉……”
苏沛点头,欠身拱手:“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叶夫子了。”
说着,他将本命字“沛”再次往前一推。
这次叶继微不再拒绝,抬手收在掌心,一握,一松,本命字消失不见。
苏沛眼见叶继微收了本命字,又道:“既然叶夫子愿意带你修儒,也是你的机缘。
至于如何教,教什么,有劳叶夫子费心了。”
苏东山赶忙伸手要拉住苏沛:“爹,我不……”
然而苏沛压根没搭理他,原地化作一滴墨水消解离去。
就像自始至终他都没来过。
苏东山还保持伸手姿势。
恰巧这一幕被阵法外的学子们看到了。
他们一个个愤怒至极。
“苏东山,拿开你的狗爪子,不许你轻薄叶夫子!”
“苏东山,你出来,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叶夫子,出手教训他啊!”
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叶继微冲苏东山摆了摆手,示意他近前来。
学子们如五雷轰顶,只觉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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