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四：“你别添乱。”
齐酥：“可我太思念他了。不能劫狱，去探望下也行。”
燕小四琢磨片刻。
“等着，我去请示下。”
。
傍晚，晴了一日的天，淅淅沥沥又开始落雨。
燕小四披着蓑衣，驾着马车，带齐酥赶往昭狱。
昭狱，是隶属于绣衣使的监狱，又称皇帝私狱。
它绕开了刑部和大理寺，拥有独自的审案结案流程。
基本原则是，一切皇帝说了算。
去这种地方探监，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就进去了。
燕小四是菜农，齐酥是菜农帮工。
两人先是正儿八经把一大车菜都卸在昭狱食堂里。
然后趁着夜色已深，才在一个差役的指引下，顺着墙根，鬼鬼祟祟溜进昭狱。
…
云无翳身份特殊。
与昭狱的其它罪犯，关的也不是同一个地方。
最后齐酥又变成了送饭的杂役，才算成功进了监牢里。
大约是想给他点心理压力，云无翳并没有被关进权贵皇族的特殊监狱。
而是关在罪大恶极那一挂的牢房里。
墙上挂着铁钩子，铁锯，铁锤等一系列刑具。
刑讯台的地面上，血渍一层叠一层，最新鲜的还没干涸呢。
云无翳端坐在牢房最里头打坐。
这里面光秃秃的，只有一层稻草，连个马桶都没有嘛。
囚牢里没有差役，牢头也没看到。
说明大师关系还可以，就连昭狱里，也有熟人。
齐酥敲了敲牢门。
“外卖，包子吃不？”
里面的人睁开眼睛。
齐酥目光落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
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她更喜欢他长头发的样子，看起来没那么禁欲，没那么清冷疏离。
但是，现在这副样子，是她最开始时见到的。
还是有些怀念的。
齐酥把包子从牢门洞洞里递过去。
那人没有接，只道：
“我的手不净，不必了。”
齐酥：……
命都快没了，还在纠结手净不净，能不能拿包子这件事。
齐酥没办法，又掏了个手帕裹着包子，递进去。
这一次，大师接受了。
齐酥看着他，长吁短叹。
“你什么时候能出去？要给你送服铺盖么？”
正在低头望着手帕包着的素包子的云无翳，抬起头来看向她。
幽黑眸色中，神情和缓。
齐酥蹲在牢房外，两手握着铁栏。
一副凄凄惨惨凄凄，被抛弃的样子。
这不像是云无翳在坐牢，这倒像是齐酥在蹲监。
云无翳：“不必担心，很快就能出去了。”
齐酥：“很快是多快？”
云无翳只道：“很快。”
齐酥叹了口气。
“皇帝的圣旨传遍乾京城了。钦天监择了月底成婚。也没剩多少天了。喂——”
说到这里，她看了云无翳一眼。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你过来一点。”
云无翳于是起身，如她一般，盘膝坐在门前。
齐酥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
他没有拒绝。
啊，想当初，刚见面的时候，她稍微靠得近一点，多说了一两句话。
他脸上就凝出冰来，仿佛下一句就要爆出一句：
大威天龙，波若波罗来。
那人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她。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