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求生,女儿家更艰难,小丫生来便是女子,若果真是什么都不懂一意只知晓躲在人后头,日后死了都无人收敛尸首都是好事。阿兄扪心自问,是想要小丫日后成为一味哭哭啼啼只知晓依附男儿的女子,还是如阿嫂那般,无论何时都能生存的好女子?”
“……今日宴席之上事多,你如今既然来了,一并与阿兄帮忙做事才是正经。”
柳程面上难掩威势,看在柳秋眼中,如何是瞧不出自家兄长是故意虚张声势。
嫡亲的兄妹,谁又不知晓谁,不过,到底是长兄如父,阿兄既然不想说太多,她自然,也不会去故意戳穿兄长。
“贵人之家用女厨,一贯是北地风雅,南方地带,虽说我朝建立之前也是少不得王者建功立业,可到底是时候长了,比起曾经的东京城,少了些尊贵模样。”
临安城,皇宫
已然是一身常服的吴氏满面含笑,可说出来的话却也是字字诛心,“本宫生于临安城,从前虽是跟随官家也是入军中北地服侍,今日这出大宴,却才算是真正见证了什么是天家富贵迷人眼。无怪那些臣属们个个都心心念念汴京城。”
“天家所在,便是皇恩浩荡。”
“天家之人,可从来都不是只有官家一个。”
吴氏陡然话锋一转,说出的话也是字字诛心,摇曳的烛光下,仿若是能穿透人心的犀利目光如刀子一般,任谁瞧着,都是惊心。可低眉垂首的柳程却是丝毫不惧,说出的话也是滴水不漏,“天佑官家,方才有今日临安城龙气鼎盛。娘娘是官家最亲近之人,若非如此,小人也没有资格,得蒙娘娘亲自召见。”
“…柳家娘子手艺甚得太后娘娘心意,自入临安以来,娘娘日夜忧心,如今柳娘子日常领着小娃儿守在身边,对娘娘,慰藉也是大的紧。”
看着终于是难掩的慌乱抬首的柳程,吴氏的笑容终于是多了几分真心,“天恩浩荡,寻常人等如何能窥见,柳厨如今在雁归楼处侍奉,不知晓这许多,也是应该。”
“大娘娘也是年幼丧女的阿娘,想来如今也是看着小丫便是”
“阿娘!”
“程哥儿,你以为阿娘一介妇道人家能领着两个小儿一路从川蜀之地来这临安城,靠的只是自个儿?”
安静的室内,刘氏陡然一声怒吼,满面都是眼泪的态势让柳程生生也是压下到嘴边的话,“阿娘难道不知,如今那宫中”
“阿娘自然,啊!”
陡然一声惨叫,原本还是言语的刘氏忽而也是被一剑刺穿喉口,轰然倒地的态势让柳程瞬间也是顾不得其他将人便是一把抱起,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便是被人一把拦住,“言多必失的道路,不知晓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总是活不长久!”
“阿爹!”
“你阿娘如是,阿爹,也不例外。”
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是抹了脖子的柳珏让柳程瞬间也是瞪大了眼,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脖子后首便是挨了一记。
临安城的夜,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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