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王娘子说,原主姓夜,叫夜莺,原主也提过这个神威侯府……”
“到底是什么来头?”
夜莺孤身一人,夜家满门被灭除她一人再无活口,曾说神威侯府欠她一个公道,朝廷也欠她一个公道。
而偏巧江家那位大哥江虞羲的事情也与这神威侯府有关。
言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不觉夜色渐浓,一盏圆月当空高挂,突然隔壁传来“吱呀”一声。
声音很细,也很轻,仿佛有人悄悄地推开了房门,像是生怕惊醒什么,然后鬼鬼祟祟地蹑手蹑脚往外走。
“深更半夜的,果然,我就知道。”
她腾地一下坐起身,然后一个健步窜至窗户前,把紧闭的窗扇推开一条缝,悄然往外看,就见梧桐小院外,不知何时,江孤昀、江雪翎,还有偷偷摸摸做贼似的老四江斯蘅,几人正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月色下,那江二哥的脸色凉薄如水,与平日的清冷淡泊不同,眉眼间像凝聚着一股子森然狠戾的冷煞。
六儿脸色微微发白,但用力点了一下头,而老四江斯蘅也没了平日那份轻佻,只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握紧了挂在腰上的那把短刀。
须臾,六儿伫立在院子外,忧心忡忡地目送两人走远,等两人走入夜色,六儿又咬了咬唇,心中满是担忧焦虑,眼圈儿都已经红透了,他一脸颓然地往回走。
这边房间挺多的,就算六七人也能住得下,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兄弟几人挤在一间狭窄简陋的残破屋子里。
小六江雪翎的房间在言卿正对面,正好是一开门就能看见对方的房门。
等小六儿进屋后,门窗紧闭,一切重新陷入了安静,言卿则是思忖道:“就知道他们兄弟肯定得做点什么,但那两人身上有伤还未痊愈,况且崔大人如今也在刑狱……”
只要信香一出,所向披靡,精神控制,精神统治,也不知江孤昀到底是有什么打算,总不可能为救老三而搭上他自己和老四,
肯定不是上赶着送菜的,肯定是心有成算的,并且认为此事可行,但也未必安全。
言卿又轻叹一声,“罢了,不过……”
她又悄然看了看小六儿那边,对面那个房间静悄悄的,一想那小脸儿惨惨发白的模样,本就纤弱敏感,本就恬恬静静柔柔弱弱,一副脆皮儿模样。
看起来挺不禁吓的。
“算了,还是别告诉他了,免得他胡思乱想瞎操心。”
说完,言卿就转了身,她这屋后方也有一扇窗户,并未走正门,而是走后窗,蹬着窗台就轻松利落地出去了。
不为别的,好歹,江老四为她挡过一刀呢,况且对于这个一根筋,直肠子,虽然偶尔有点阴阳怪气,但她并不讨厌。
大概当初言卿自己也没想到,曾毒舌到叫她恨不得缝上他一张嘴,甚至是一见他就来气的江斯蘅,竟然能与她相处成这样。
但总归为她挨过一刀,那她就得护他一护。
不过言卿没打算直接露面,甚至没打算让江斯蘅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说呢?
“倒也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
而是心里有种预感,
总觉得,万一叫那人知道了,那往后若她想离开青山,离开嵊唐,又或者是离开江家,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是她的第六感,来自她直觉,而她十分从心,甚至出发之前还特地蒙上脸,穿上了一套夜行衣……
转眼,
嵊唐城西,刑狱这边。
因为青山离这边比较远,完全是南辕北辙的方向,刑狱的地理位置又实在偏僻,深山老林路不好走。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