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尘，师傅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踏上修炼的道路，你会如何看待凡人？”靖山先生问道。
姜尘脱口而出：“蝼蚁。”
仙凡有别。
一旦超凡脱俗，步入修界，便是斩断凡尘俗节，与凡人再无瓜葛。
仙与凡，本就是云泥之别，就如同苍穹之鹰，俯瞰汪洋游鱼。
就如同现在的凡人，俯瞰地上的虫蚁。
命数天定，这，本就是天道使然。
万物相生，自然便会有相克。
幼年姜尘想的很简单，凡人之于蝼蚁，就如同仙人之于凡人。
非常简单的类比，并无任何残害暴虐之意，纯粹是发自本真的想法。
“那你又会如何对待凡人？”靖山先生继续问道。
姜尘回道：“敬我者生，辱我者死。”
他又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论仙凡。”
这便是他的道心。
靖山先生点点头，并未对他的话作出评价，只是笑道：
“修者的世界很复杂，处处都是勾心斗角，为师本来还有些担心你，不能适应那样的环境，但现在看来，倒是为师多虑了。”
接下来，靖山先生便对姜尘，详细讲述了明天仪式上，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师徒二人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姜尘泛起一丝倦意，靖山先生才放姜尘回去睡觉。
第二日。
靖山先生一大早，便来接姜尘。
参加仪式的地方，距离农庄还有些距离，他们需要搭乘马车出行。
半个时辰后。
师徒二人终于抵达一处村落。
这个地方，就是举行开悟仪式，还有成人礼的地方。
每年都会有一次这样的盛会。
周围农庄的其他孩子，也会聚集在这里，一起参加仪式。
村落中央，有一个高大的台子，上面摆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长得很奇怪，七歪八斜的，但是表面却很光滑，隐隐泛着青光。
在石头的旁边，站着一位严肃的老者，表情淡漠。
他是灵丹宗的记名长老，季薄段。
很显然，对于宗门下发这样的任务，他是很不屑于接受的。
在这样的穷乡僻壤，怎么可能有适合修行的弟子？
就算是有，修炼天赋也必定是极低的。
要不是看在，完成仪式的任务奖励，以及发掘好苗子后，宗门额外授予的好处，他才不会来到这里遭罪。
“季薄段长老，今年还是有劳您，受累在帮忙看看，咱们村子周围农庄的孩子中，有没有适合修炼的好苗子。”村长站在季薄段的身边，近乎谄媚的说道。
说完，他还命人呈送上来几块漆黑的石头。
见到这些石头，季薄段的表情明显有所转变，不再那么冷漠。
这些都是修炼灵石。
三枚都是中品灵石。
这里的村民，多以开采灵石为生，这些灵石，是村长每年特意留下来的。
为的就是今天，能够让季薄段，多看几个孩子。
季薄段鼻孔出气，淡淡“嗯”了一声，便算是响应了。
他一个高贵的灵海境上品修者，能够屈尊到此，已经是村子莫大的荣耀。
他们孝敬自己，也是应该的。
仪式开始。
今年总共有十五个小孩，要在这里举行开悟成人仪式。
姜尘排在最后一个。
陆续有小孩上去，触摸巨石。
通过巨石的发光程度，季薄段就可以判断出，他是否适合修炼。
若是有修炼灵根的小孩，巨石的青光会非常耀目。
而这个孩子，一般也会被灵丹宗带走，收做外门弟子。
只是，这样的景象，已经多年未曾发生。
“五行全缺，废灵根，下一个。”季薄段不耐烦的说道。
没有修炼天赋的孩子，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凭借多年的经验，也让他对这里的孩子，早已没有丝毫期待。
“灵根显性不足，无法修炼，下一个。”
每一句话，对于这些尚且年幼的孩子，都是一次判决。
注定他们此生与修行无缘。
但季薄段却没有丝毫怜悯。
凡人，不值得他怜悯。
“姜尘。”
经历十四人的淘汰后，村长近乎绝望的，将姜尘喊了上去。
难道今年村落中，又将没有一位适合修炼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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