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念慢慢朝着院子里走去,盛夏的天,不论走到哪儿都是热得浑身黏腻腻的。
好在院子里种植了好些树,微微一点儿风吹过树梢,树枝摇摆,带来丝丝凉意。
因着晏姝念有孕在身,侯夫人和老侯夫人皆是嘱咐不能用冰,她也就时常在院子里透透气、歇歇凉了。
等着在树荫底下的椅子上坐下后,她勾起嘴角,说道:“若是她不知晓这些,也就不会有这封信送进侯府了。你也知晓她无权无势,她的命在贵人们的眼中不过是如同蝼蚁一般,你让她如何违抗得了皇贵妃的命令?”
听着晏姝念的分析,红樱这才知晓是她想岔了,略一思忖,才领悟到晏姝宁来信的用意。
怕死晏姝宁也是知晓此去指不定是什么境况,但是皇贵妃的人已经到了,她也不好多和晏姝念说些什么,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封满是激动、欣喜的信件递到侯府。
她许是想着若是晏姝念能知晓她的用意,期待着晏姝念能替她筹谋一番。便是不能,那最起码也有人知晓她是入了宫,若是她出了事儿,好歹还有人知晓她是在哪儿出的事儿。
“夫人,那可是皇宫,咱的手伸不了那么长!”红樱担忧晏姝念真会因着这信,而对晏姝宁心生怜悯,少不得要为她奔波一番,她这才不得不提醒道。
甭看着她家夫人在对待晏家的事情上,瞧着很是无情的样子,实则一直跟在夫人身边的红樱怎会不知她家夫人的内心再是柔软不过了。
若非是晏家做得不给他们留有一丝的退路,加上季芸知三不五时地闹腾,她家夫人又怎会一步一步对着晏家彻底死心,一点儿情面都不顾呢?
瞧瞧晏家的那一双儿女,如今她家夫人不都是在照拂着?虽说是她的亲弟弟妹妹,但是又不在一处长大,感情算不上亲厚,但是她并未因着晏家的所作所为而迁怒于他们。
而她家夫人向来欣赏堂姑娘,这下眼见着堂姑娘身处险境,她真是害怕她家夫人会要出手相助。
晏姝念如何不知这些?当然她也没有这个想法!
正如晏姝宁明知皇贵妃此举不怀好意,她却只能表现得开开心心地顺从着入宫一般,晏姝念这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照样是不够看的。
各人有各人的命,晏姝念没有那个能耐能救人于水火,在这个局势下,她能顾全好自个儿,和长辈们一同守护好侯府,便已经是极好的了。
红樱见着晏姝念没有搭话,她感叹一句,“唉!也不知堂姑娘摆脱了入陆家后院的命运到底是好是坏,陆家的后院再是龙潭虎穴,却总能窥见生机。但是那里头可是正儿八经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那才真的是在刀口上过着日子,指不定哪日就万劫不复了。”
她朝着晏姝念问道:“夫人,您说若是堂姑娘知晓今日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她会不会后悔因着不愿入陆家的后院,而找上了闵王?”
话已经说出口后,红樱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得以让堂姑娘见到闵王的那可是她家夫人,若非是她家夫人的安排,堂姑娘轻易找不上闵王。
当初陆家点明让晏家将堂姑娘送进他们家的后院的事儿早已在京城传开,那时闵王也早已经在皇上面前闹过几次了,尽管如此,闵王却一次都未去找过堂姑娘。甚至是在陆家的那事儿传出来后,闵王都没有去维护堂姑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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