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的马车上,薛清禾同齐景星倒是显得要比来时亲近了些。
两人端坐在晏姝念的另一侧,不时小声地交谈几句。
晏姝念撑着头,静静地靠在车壁上瞧着她们二人。眼前的齐景星已是让晏姝念无法同她最初嫁入侯府时的模样联系起来,那时候的她在长辈面前一副温婉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在她面前却是隐不住的洋洋得意和要溢出身体的优越感。
如今不过是还不到一年的光景罢了,眼前的人瞧着确实平和了很多,就像是将身上的刺都收起来了一般。
也是,那时的闻晋霖昏迷不醒,她便一心想着那个“世子之位”,所以又怎能眼瞧着晏姝念坐稳世子妃的位置?
自从闻晋霖醒来后,她的希望成了空,再是没有了争取的可能,所以同晏姝念没有了利益冲突,反倒是往后在侯府还得仰仗着她,自然是无须想先前一般。
而且有了沈初曼的事儿,想来她也是明白,她的目光不应当放在长房这边。相反同长房这边打好关系,她才能在侯府的后院站得更稳一些。
马车本就算不得宽敞,晏姝念望着她们的视线并未遮掩,所以齐景星早已察觉到,在同薛清禾闲聊的同时,抽空朝着晏姝念莞尔一笑。
晏姝念轻笑一声,将头侧向窗边,伸手将车帷掀开一角,往外看了看。
虽说她同齐景星如今没有了争锋相对的必要,但是先前齐景星做过的那些事儿并不能掩去,晏姝念未被她算计到是不假,然而这却不是晏姝念该就此当做什么都未发生的理由。
只要往后齐景星在侯府后院安安分分的,晏姝念自是不会对她如何。但是要让晏姝念既往不咎,同她表现得多亲近,晏姝念做不到,也没有这个必要。
齐景星察觉到晏姝念眼神中显而易见的疏离,她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看来想要修复好同这位嫂嫂的关系还任重而道远。
好在身边还有薛清禾陪着,不至于让她尴尬。
回了侯府,晏姝念同二人说了一声,便先去了福安堂。
下半晌的阳光正好,春日里在院子中晒晒太阳再舒服不过了。
老侯夫人见着晏姝念走进院子,一边将手中的书卷递给丫鬟,一边起身笑着说道:“不是说了不用每日过来的吗?就数你来得勤。”
嘴上抱怨着,但是老侯夫人的开心是显而易见。
晏姝念上前将老侯夫人搀扶着再次坐下,自个儿将不远处的小杌子搬过来,坐到老侯夫人的身侧,“刚从兰国公府上回来,反正这会儿无事,便顺路过来瞧瞧您。”
从前院到福安堂还得打从轻尘阁前头过呢,这顺的哪门子路?
老侯夫人心中有数,却也未将晏姝念话语中的漏洞拆穿。
“兰国公府啊?可见着你小姑母了?”话已说出口后,老侯夫人这才察觉到此言不妥。
既是国公府上的大少夫人下的帖子,她那庶女嫁的又是国公府上的庶子,这样的宴会她哪有露面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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