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念给足了让他们好好考虑的时间,好在两人并未让她失望,在她预设的时间耗尽之前,两人已是争先恐后地交代起来。
“望世子夫人明查,草民并未起过加害于侯府的心,是有人拿着草民在家乡的父母亲人作为要挟,让草民换了那批木炭。若是草民不允,他们会要了草民亲人们的命啊!”先开口之人弓着身子,额头触地,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另外一人赶忙接话道:“草民亦是相近的情况,不过草民并未一口答应,那人告知草民说那木炭的问题不大,对身子的伤害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草民还特意寻了相熟的大夫瞧过,得知那人并未撒谎后,这才为了家人们考虑,不得不应允下来。”
“你们离京亦是他们安排的?”晏姝念问道。
“是!他们说稳妥起见,让我们事成之后便举家离京。”既然都已经说出口了,二人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晏姝念轻笑一声,“足以见得他们给的报酬有多丰厚,才让你们全然不留恋京城的繁华。”
在京城打拼多年而攒下的家业,和留在家乡指不定多少年未见过的亲人们,在他们心中孰轻孰重,晏姝念作为外人评判不了。
但是他们将与人同谋换了输送进侯府的木炭一事,全都归结于是旁人拿远在家乡的亲人作为威胁,她瞧上去就是那般天真、好糊弄的人?
“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能让我听到我想知晓的,那之后我也无需再听了。”晏姝念的手中弯曲,轻轻叩击着旁边的桌案,有规律的敲击声一下一下的,像是在二人心口处敲击的鼓点一般。
她的话音一落,明显能瞧见还跪在地上的两位,身子抖动得频率都快了些去。
“望世子夫人明查,草民们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才不得不接下这事儿。若是有一点儿法子能推掉,草民们也不必犯着开罪于侯府的危险,而做下这等事儿啊!便是那人给再多的银子,草民们在京城打拼了这么些年,也算是攒下了一些家业,后半辈子可谓是衣食无忧了,又何须冒这个险呢?”
“世子夫人可真是冤枉草民了,草民在京城做买卖的这些年,街头巷尾的谁人不知晓我王某人的铺子再是公道不过了,童叟无欺。正因着如此才得以让侯府的管事看重,同侯府有长期的合作关系,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之后世子夫人从中挑中草民的事儿了。”
这些晏姝念未提出异议,事实上确实如此。
她微微颔首,示意他们继续。
“若仅仅是为了银钱,草民绝不会答应的。虽说草民们开门做买卖便是为了赚银子,但是我们那也是凭本事赚钱,而并非是为了赚那黑心钱。昧着良心大赚一笔,和安安稳稳地持续赚下去,哪个更划算,草民们还是能做到心中有数的。实在是那人……草民们开罪不起,所以不得不从。”
“世子爷、世子夫人恕罪,草民们实在没有法子,我们不过是普通商贾,那人随意一只手便能将我们碾死,我们也是被逼得没有法子了。若是不从,便是家中的妻儿咱也护不住,更遑论打拼下来的家业。”
好不容易等着两人总算是说到了正题上,晏姝念赶忙问道:“你们知晓那人是谁?你们开罪不起那人,却能开罪于侯府,那应是说明那人的身份比侯府要更为高些。”
对他们知晓多少,晏姝念并未报上多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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