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笑了,这事儿急也急不来,顺其自然便好。”晏姝念当然能顺着晏老夫人的话敷衍两句,但是她凭什么要顺着她呢?
晏家对她可没有恩情可言,这晏老夫人更加从未尽过一日祖母的本分,现在想要表现出一副关系亲近的样子?晏姝念不愿!
晏老夫人笑容有些僵住,她干笑两声,道:“你莫是害羞了?在祖母面前哪儿用得着害羞?生儿育女本就是女人应尽的本分,你嫁到侯府那样的门楣已是高攀,不趁着如今世子爷房中还未纳妾室先早点产下嫡子,以后有得你哭的时候。祖母还能害了你不成?听祖母的话准没错的!”
“为何会哭?我是世子的嫡妻,便是妾室先产下孩子又如何?不照样要唤我一声母亲?若是我想要养在身边,妾室还敢不从?只要我在一日,世子的后院不论再添上多少人,那也越不过我去!”晏姝念信心满满地说着,“祖母,您说呢?”
晏老夫人倒也不傻,听着晏姝念这话,心虚地悄悄往季芸知那儿瞧了两眼。这才有些尴尬地对着晏姝念说道:“这话倒是不假,不论如何,你也是世子夫人。”
“祖母倒是看得通透,您大可放心,世子并非那宠妾灭妻之人,他有情有义,便是后院添新人了,他绝不会让后院有其他人能压到我的头上。”至于世子说不会纳妾之言,便没有必要让外人知晓了,免得多生事端。
这样的事儿无需让外人知晓,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便好。
晏老夫人更为尴尬了些,“这些事儿哪说得准,总之不论如何,你先产下嫡长子总是不会出错。”
她的话音刚落,一声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声格外清晰,只见季芸知放下手中的点心,将手上的粉末拍干净后,这才悠悠说道:“母亲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好笑了些,这话您自个儿相信吗?”
晏老夫人狠狠剜了季芸知一眼,示意她不要在晏姝念面前乱说话。
先前的季芸知自然是不敢不从,但是那已是先前。
“儿媳是未给府上产下嫡子吗?甚至先前家中艰难的那些年,整个晏家都靠着我从娘家讨来的钱财过日子,您瞧瞧我如今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呢?”季芸知将双臂张开,好让晏老夫人瞧瞧她身上的寒酸样。
她身上的衣裳还是去岁置办的,在箱底压了一年后,颜色很显老旧。
因着这段时日过得太烦闷了些,导致身形明显消瘦了下去,去岁的衣裳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房中值钱些的首饰早在先前季家刚开始不再补贴她后,便被她全都变卖了,以便能养活整个晏家。她的妆奁匣子里倒是还剩了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但若是真由她将那些穿戴着出门,那才真是笑话一场。
这样瞧过去,比起丽姨娘,她倒更像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了,哪有一点儿当家夫人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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