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夫人松开晏姝念的手,走到周氏面前,快速将人扶住,“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你是炳安的妻子?这些年你们在灵州过得可还好?家中如今情况如何?一路过来路上可还顺利?”
甫一见面,老侯夫人正是激动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知收敛地将她关心的问题一股脑问了出来。
周氏也是个爽利的性子,听着老侯夫人关心的话语后,先前因为不知道侯府对他们的态度的紧张感终于慢慢消散,她笑着回应道:“姑母,待会儿我再细细和您说,不过这会儿是不是该先让我将婆母扶下来了?”
后头的几辆马车上,没有得到指令,所有人都乖乖坐于车上,听着外头的热闹也未擅自下来。
老侯夫人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脑子,快将人都请下来吧,坐了这么远的马车,估摸着人都闷坏了。”
周氏回过头去,马车上的老妇人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只等着她一上前,老妇人便就着她的手,动作麻利地下了马车。
等着老妇人身子稳住,周氏沉声对着后面的马车说:“都下来吧!”
马车上的车帷纷纷掀起,第二辆马车上的两位姑娘相互搀扶着,斯斯文文地从马车上下来。
两位公子分别坐于两辆马车上,等到周氏的话音一落,两人几乎是同时从马车上跨下,落于地上。
“侄孙见过姑祖母。”
“侄孙女见过姑祖母。”
老侯夫人才刚激动地拉着肖老夫人的手,肖家的四位小辈一同上前恭敬地行礼。
“好好好!”老侯夫人瞧着眼前娘家的后辈,高兴之余更是感慨万千,“弟妹,这些年辛苦你了。”
当初肖家举家迁往祖籍的时候,眼前的老妇人不过是个年轻妇人,底下还有一双年幼的儿女,他们这孤儿寡母的虽说是回的祖宅,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个陌生的地方。
老侯夫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弟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但是她却硬生生用自个儿瘦弱的肩膀将肖家撑了起来,看着眼前肖家的小辈都已长大成人,弟妹这是终于熬出头了。
“咳,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这辈子的命数如此,便安心做好我该做的事便是。长姐心疼,觉着我辛苦了,但是我自个儿倒没有这般的感觉。反倒是每日醒来都有新的事情要处理,铆足劲儿往前冲便是,整个人都跟着豁达了不少。看着家中的境况一天天好起来,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算是没有被辜负。”肖老夫人瞧着精气神很不错的样子,说话时中气十足。
老侯夫人拉着她瞧了又瞧,感受到她指腹处的厚茧后,老侯夫人更是心中一酸,哽咽着说道:“怎么可能不辛苦?当年我就说不用迁回去,留在京城总归我还能帮衬一二,还能让你们缺衣少食不成?”
“哪有让你一直帮衬着的道理?那时候家中的情况不足以支撑我们继续留在京城,若是硬要留下来,于孩子们的成长无益。家中稳定时,孩子们可以念书绣花、不问世事;家道中落后,便是孩子也该要有自力更生的本事。我知晓长姐定然不会不顾我们,但是孩子们不能一辈子就光想着寻求依靠。在当时的境况下,我们回灵州是最好的安排。”肖老夫人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后悔,这会儿说起来更是对当时的决定很是满意。
“对了,炳安和娴英呢?他们如今可都还好?”老侯夫人这才想起自己的一双侄儿侄女,虽说之前来往的信件中已经将二人的情况了解过了,但是这会儿还是想要亲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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