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是这般说着,但是人只要活着,又怎能没有情绪波动?
“你若是回家探亲,府上自然是欢迎的,你若是回府挑事儿,那便以后都不用回来了。”老侯夫人缓了一会儿,等到痛意消散后,将晏姝念扒拉到一旁,看着闻婉堇说道。不过好在将晏姝念的话听了进去,声调平缓了不少。
闻婉堇在床边坐下,拉着老侯夫人的手,撒着娇道:“母亲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什么叫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不假,但是没得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还总是在娘家挑事的道理。你若是有能耐,你倒是去婆家逞威风啊!”老侯夫人不想再体会躺在床上使不上力的感觉了,所以放慢了语调,尽量做到心平气和。
“怎就是我挑事了?我若不是出身于侯府,不想看着侯府被外人笑话,我哪会多余操这些心?”闻婉堇不满地嘟囔着,“再说我们侯府这么大的门庭,交由一个小官家出来刚进门没多久的新妇管着,您和长嫂也是心大,就不怕她管出什么乱子来?”
若不是偶然间听了和她相熟的命妇说起如今侯府居然让新妇在掌着家,她还不知道这回事儿。
这么大的事儿,侯府也没去个人和她说一声,这样一来外人说起时,她什么也不知,倒在外人眼中留下了一个她和娘家不太亲近的印象。
再说她母亲也真是的,哪有将这么大的侯府,随随便便就交到新妇手中的道理?那新妇在进侯府前可曾见过如此大的富贵?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的份量,居然还真敢贸然将如此重任接下。
她以远安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嫁给长公主之子,跟随夫君在长公主府上生活了这些年,都没有资格沾手府上半点的掌家之权,她晏姝念一个小官之女凭什么在嫁入侯府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得以俘获家中长辈的信任,揽下如此大权?
“侯府的事务用不着你一个出嫁女操心,念儿便是出了乱子,府上自然有人能为她善后,更何况她的能力显而易见,侯府交至她的手中,我和你长嫂都很是放心。”老侯夫人坚定地给晏姝念撑腰,哪怕是她的闺女,也不愿让她看低晏姝念。
“可是……”
老侯夫人伸出手来,示意闻婉堇住嘴,“没有什么好可是的,这是我们侯府上下已经决定好了的事,轮不到你来反对。你今日回来是有何事?若是无事差不多到了该回的时候,外嫁女不能无故夜宿娘家的道理你应是知晓。”
对着这个女儿,老侯夫人是越来越失望了,先前在家中作姑娘时也就是骄纵了些,但是到底还是知晓礼数和分寸。
没想到如今年岁越来越大了,反倒像是越活越不知轻重了似的。
她若是知晓分寸,便该知道念儿作为她们府上的世子夫人,终有一日她将成为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那蠢东西出嫁前是侯府的嫡长女不假,但是她如今已经嫁作他人妇,侯府是她的娘家,更是她在婆家生活的底气。
她不想着和娘家人维持好关系,却一再地在娘家拱火。如今是她这个老太婆还在世,侯府对着她总还有几分情义在。
但是老夫人自己已经是这个年岁的人了,指不定哪日就去了阎王殿,她这般在侯府胡搅蛮缠,待到情义消耗完了,她便真是没有娘家了。
妇人没有娘家作为后盾,在婆家总是少了几分底气。
老侯夫人之所以赶人走,一则是因为她不愿动怒,二来是怕闻婉堇真就一次将晏姝念给彻底得罪了。
“哪就无故了?母亲生病,我留在侯府侍疾,到哪儿也是说得过去的。”闻婉堇自顾自地找了张凳子坐下,反正就是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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