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上駟院总管和一众奴才们一口咬死了是不慎走水,
而且这会儿除了惠妃跑去乾清宫哭诉,纳喇氏和朝中再无一人出面,
怎能叫人不疑心?
说实在的,老大都已经被圈禁了,明珠一党也倒了,如今也碍不着谁的路了,
旁人寻常若非刻意去提醒,都不会再费心思想起他,
若说如今还有哪个还非要他的命不可的人的话,
只有站在最前方,与他素有仇怨,且仇怨极深的太子了。
胤礽不是没感受到后方这群兄弟似有若无的视线,但他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这些,
直接视若无睹,继续盯着那不断吞噬着的火苗,
眼看火势渐歇,直至被彻底扑灭,
满是硝烟烧焦的气息充斥鼻腔,胤礽忽地轻笑一声,
转身便大步离开。
其余众多阿哥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互相对视一眼,便也接连离开。
走在回毓庆宫的路上,胤礽并未有原先想象的那般畅快,
“爷,可要奴才再去打点一番?”身后何玉柱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当是在忧心后续扫尾,连忙主动拱手道。
“不必,一个得天眷顾的太子与一个被圈禁的大阿哥,朝中那群老狐狸知晓怎么选。”
“太子爷明见万里,奴才拜服。”
胤礽瞥了他一眼,
“去给外面传信,在城中以及孤旗下所有人手所在地,迅速建庙,供奉神女。”
“此事为重中之重,就算放下正在做的事,也要迅速将此事落实。”
“一月为期,一月内孤要听到大大小小所有地方都建好庙的结果。”
何玉柱身子一凛,小心翼翼试探性问道:“可若是万岁爷一旦发觉,岂不是……”
“神女是上天派下辅佐大清的仙子,天下人本就该供奉,若孤猜的没错的话,现在外面已经有许多百姓自发供奉了。”
胤礽脚步一顿,看向何玉柱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蠢货,
“不会叫人悄悄的做?还不会装成当地乡绅去做?”
“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你这个毓庆宫总管趁早退位让贤。”
相比于人头落地,这样的结局简直比让他死更难受,
何玉柱当即后背便瞬间被汗水浸湿,慌忙躬身应道:“是是是,奴才明白,必定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胤礽最后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继续大步向前,
若那道士所言为真,待庙宇建成,以天下香火奉养,毓敏便可重新归来了!
彷佛眼前已经看到了那天,他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随机化作一抹坚定,牢牢刻在眸中。
“见过太子。”正在主仆往毓庆宫方向走时,侧方小路后走出一个人影,对胤礽躬身行礼。
“小九?”胤礽没想到会碰到这个存在感极低的九弟,“你怎得在这儿?”
……
“主子,您可是不喜四爷这般?”
毓敏瞧着香颂一脸忐忑的神情,内心更觉可笑,
“四爷在我心中可做挚友、可做弟弟,却唯独不是良配。”
说罢看香颂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继续补充道:“我知晓如今我身在这座宅子,在外人看来与他之间并不清白,但也仅止于此罢了,日后我会离开的。”
香颂手一抖,倒着的热茶溅到她手背上,可她却犹自不觉,只瞪大双眸,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主子您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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