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解释,实可勉强说通。贺婉君历经诸事,早聪明些许。怎还会轻信林尘。只冷笑两声。林尘道:“好罢,好吧,骗你不过。但我遭了追杀,遁逃数日,却是为真。”这句话,贺婉君倒是勉强相信。
林尘道:“我先解你口唇,你莫大喊大叫,不然我转身离去。不管你啦!”贺婉君点头。林尘取出一瓶清水,置于贺婉君唇沿,倾倒洗漱。林尘熬制的药膏,不会凝固但沾力甚强。贺婉君鼓着腮帮子,嘴中全是药膏与麻核桃。
林尘得先化了药膏,再取麻核桃。他用清水洗涤,这清水看似寻常,实则是草药熬制。遇到胶状药膏,二者相合,立时化为寻常清水。不久,便可张开双唇。待药草熬制的药膏,尽数化为清水流出。林尘再伸手指取出核桃。取出第二枚时。贺婉君用力一吐,第三枚便也掉了出来。那麻核桃“重见天日”,倒沾了一身唾沫。贺婉君瞥了一眼,羞得抿唇,无地自容。
贺婉君道:“水。”林尘忙取水来。她也不顾这装水葫芦乃林尘贴身而用。对着嘴,便咕噜咕噜大饮。她被困洞中,实有四日之久。滴水未进,全靠口中药膏维持。这当口,那顾什么淑女风范。只恨不得将水喝干喝净。
灌了好些清水。贺婉君这才停下,头朝地一靠,暂不想说话,大呼一口浊气,只静静享受此刻满足。过了少时,贺婉君骂道:“你!卑鄙!”林尘道:“那卑鄙了?”贺婉君面色通红,哪敢明言,只得吃了哑巴亏。
林尘道:“你要杀我,我却只擒你。你可知为何?”贺婉君道:“为何?”林尘道:“自是瞧你生得貌美,舍不得杀你。”贺婉君不住一喜,却又暗恨此贼,分明可恶至极,所行之事,自己一生不会原谅。但与他相处时,却又被三言两语弄得不怎么苦闷。
林尘道:“你且想想,若非你要杀我。我何须这般怕你?”贺婉君道:“这…”林尘道:“你若不想杀我。我和你何来仇怨?”贺婉君道:“这…”林尘道:“所以啊,我也是有苦难言!”
贺婉君道:“哼,说甚也无用。我…我…”本想说“非杀你不可”,但数日困顿,实叫她生了惧意。不敢得罪林尘。
林尘说道:“我林尘向来恩怨分明。贺仙子,你生得这般美,我实不愿与你为敌。现下…我有一化解恩仇之妙计,你听且不听?”贺婉君淡淡道:“我有机会不听么?我动也不能动,你若想了结仇怨,却也简单,一剑刺死我,便甚么都消了。”贺婉君忽想:“他若真一剑刺死我。我含恨而死,岂不大亏?我…我假装屈他淫威,再求反击!”又道:“你且说来听听!”是真屈假屈,便真不好说了。
林尘说道:“你呢,不是会一入窍法门么?你将此法传授给我。待我入了窍元。自当放了你。你到时再想杀我,定不轻易。我自也不用封你窍啦。”
贺婉君骂道:“住嘴!”听到“封窍”二字被提及,大感无地自容。愤愤说道:“我前世不修,遇你这等贼人!”林尘道:“你愿是不愿?”贺婉君心想:“他费尽心思,原是为了入窍。那神奇入窍之法,乃我际遇所得。非紫霞宗独有。我已入窍元,于我而言,实再无用途。但此子奸滑,我若爽快给他。他反将我遗弃此地。我岂不有苦说不出?”再想起方才“孤山老叟”,虽已知是林尘胡言瞎编。但忍不住心底发毛,即便林尘奸恶无常,也愿他待在身侧。
贺婉君说道:“我肚子好饿,身子好痛。你且先将我吃饱,喝饱,睡好,我心情好了,再另作别论!”
林尘寻思:“此女似意有松动,不知是做做模样,还是真这般打算。我且顺其意思,先礼后兵。反正在我手中,不怕她使诈!”但邪性一起,便又想逗她玩玩。便笑道:“原是饿了,困了,好说好说。我在外烤了野兔三只,味美色香,只…”贺婉君腹中空空,馋得烧心,道:“哼,不喂好我,我便不理你。”林尘道:“只…”手中烤兔肉,轻轻在贺婉君鼻尖撩来撩去。
林尘道:“只…有一条件。”贺婉君道:“你不要入窍法了么!”林尘道:“要自是要。却也不急。”贺婉君道:“你要甚么条件?”林尘道:“我好不易打兔子,烤兔子。煞费苦心。你不出分力便讨来吃也罢,难道口头,也不说几声好听话么?”贺婉君道:“哼!我不理你,你快快走开,我不愿见你!”
林尘立即离去。不消多久,便在洞外架起烤架,兔肉芳香飘到鼻尖。贺婉君知道林尘有意诱惑,但饿了数日,实在抗不住,还是妥协淫威:“好哥哥,好少侠,好神医,我顺你心意,这厢求你啦。”林尘道:“好,我来喂你。”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