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贺婉君方才出手夺药,气血急走,毒素悄然发作,诸多异症齐出。贺婉君不敢耽搁,深知入毒太深,即便再有解药,也不易治好。当下将一枚药丸吞下。
药丸入口,触及唾液,便化做清流汇入腹部,蛛毒诸多异症,顷刻间缓去三分。贺婉君大喜,自语道:“得此解药,蛛毒尽散不成问题。”但想到“散毒戏操”,面即一红。
散毒戏操共有四式:四足朝天式、顶天立地式、地龟伏地式、手足反弓式,每一式均模样既怪且丑,好不光彩。
贺婉君作风素来高傲清雅,不喜人气汇杂之地,对这四式“散毒戏操”,自极为排斥,虽无外人在场,但总克服不了心底关隘。
待药效积蓄胸腔,好似有团火缭心缭肝,贺婉君双目湿润,欲哭又止,化做森森杀意道:“那臭贼害我做…做此羞人体态,出此大丑,日后我定杀他泄愤!”终是妥协,依照纸条所绘,摆出四足朝天式。
自知姿态不雅,贺婉君自小修养极佳,女子天性矜持含蓄,此刻做此姿态,心中羞得几欲死去。面目烧得通红。
紧随其后,便是顶天立地式,双手撑地,双足朝天,紫裙顺势滑下,贺婉君“啊!”一声惊叫,但想起林尘那句:“倘若戏操中断,毒血倒流…”云云,强行克制冲动,心道:“此地荒山野岭,又是隐蔽山洞,只我一人知晓,当下解毒为上,当下解毒为上。”
心中连说两遍“解毒为上”,意在告知自己事有轻重缓急,不可因小失大。
随后“地龟伏地”,双手双脚张开,形如乌龟趴伏在地,亦是极不雅观。贺婉君紧咬嘴唇,若非为求活命,再无办法,加之四下无人,她绝不会做此动作。
最后是手足反弓,既先平扒在地,随后双手、双脚同时屈向后背。手掌抓着脚腕,活似一张绷紧大弓。
贺婉君身子柔韧,自是不难,只满腔羞赧,实不知与谁说,不像解毒,更似遭人羞辱一般。愈做心中便愈有气,总觉有团熊熊火焰,蓄在胸腔处。
好不易将“戏操”尽数做尽,贺婉君见自己毒素确减轻几分。但不知为何浑身燥热,无奈用手扇香风。
贺婉君喃喃道:“这戏操分明容易,怎累得我淋漓大汗?莫非林尘使鬼?”旋即再道:“不对,若藏毒药,我不可能觉察不出。想是解毒流程。”不去多想。
……
另一边。林尘行至山脚,见江水激流,实不宜下水。想着磨刀不误砍柴工,便在山脚四处,伐木造舟。其时天色将晚,林尘伐十余棵树木后,一轮圆月已然高照。林尘坐在一块大石上,眺望天上圆月,俯瞰江中倒影,一时觉美奂无穷,实难言语描述。
见此美景,心中大松,惰意自生,想道:“贺婉君一时半会无暇顾及我。我何必太赶?明天再做,亦是不迟。”寻一平坦地势歇息,听潮水声入眠。
夜半时分,林尘忽觉衣袖湿漉,朝外一探,满手江水。原是江水夜间涨潮,林尘歇息之地,又最是平坦,以至淹到身侧。林尘“啊”了一声,砍伐的树木被潮水冲走。无奈兀自嘲一笑,自语道:“我林尘险被你阴沟翻船。”想起沿路走来,与诸多人斗智斗勇,便似与江水争流。自己歇息片刻,竟险些被冲走。
他沿山道朝上行去,避开潮水,不住又觉困倦,也不观想黑白磨盘,独自睡去,歇息两个时辰,天渐亮起。
山涧云雾缭绕,江面似裹白纱。美自是美,只置身湍急江中,难免大觉苦恼。因昨日涨潮,已将伐好在地的树木冲走,林尘手持刀斧,从头开始。
很快造好木筏,再弄一船桨,将小舟推入江中,即刻出发。林尘手探入江面,心道:“此江水流甚急,我若顺江河而下,一日或可千里。待贺婉君意识自己被耍,饱受那春火焚身之苦,愤恨想要杀我,哈哈哈,也寻不到了。届时天大地大,我自逍遥,她若想不开,记我一辈子也是有趣。”不住站在舟头,伸开双手,但觉江水溅射,云雾吹拂,心中志气自抒,胸腔畅意难言。
林尘想道:“你们说我恶也好,善也罢,自个说去罢,我林尘走喽。”心中无牵无挂,曲三风已死,潜龙帮在魔教作乱中,被林尘几乎烧尽。生平两个大仇,均已得报。至于众人是误解,是厌恶他,他全没放在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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