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快刀道:“祝兄,在下实无针对之意,只觉这里,还大有可查之处。”
林尘心道:“这王快刀生性鲁莽,但直觉敏锐,想骗过他,怕还需一番口舌。我如今藏在木中,无计可施,只能随机应变。”侧耳聆听。卞灵也听得对话,心中反倒想道:“这王快刀害惨我矣,又叫我受这‘折磨’,若不出城门,这林尘决计不会放过我。”只道留在城门多一刻,那折磨便多一分,不容她拒绝。但若说全是“叫苦”,却也未必。
她已力气全无,头靠在林尘肩头,心中又想:“若被发现,众目睽睽,却也不大美妙。倘若只是林尘抓我,与毒花帮无关,那便好了,待出城后,又悄悄把我送回来,那便好了,今日之事,我便咽在肚子里,决计不提。”上齿紧咬下唇,额头泌出汗珠。泪眼汪汪,又藏碧波荡漾,春意起伏。
祝若道:“那你待说说,还能藏在何处?”王快刀道:“藏在木里!”周一流、刘长锐心中一禀:“是啊,我曾未曾想到?此木宽大,若凿出空来,自可供人藏身。”各走过来,问道:“祝兄,可有此事?”
梨光伏面色暗变,又自压下。祝若道:“哼,说得轻巧,这木大自大,可藏人与否一眼便可认出,我手下弟兄经验丰富,没发现异样,自是毫无问题。”王快刀道:“如此这般,那我便亲自排查。”
周一流、刘长锐一想:“王快刀此话确是有理,我三人一同前来,让他独自排查,反大大不好。”同道:“我们一起罢。”
祝若见无可阻挡,便道:“好罢,好罢,随你三人。但需先与你们说话,后面还有好多车马,要出城去。我只限一柱香时间,你们三人尽快排查。”
王快刀拱手:“好!”三人一齐走向车厢。祝若朝梨光伏走来,道:“梨兄,实在抱歉。”梨光伏笑道:“公务之事,怎能怪罪。祝兄莫非把我想得太小,是那斤斤计较的小人呼?”
祝若笑道:“哈哈,怎敢。”他一甩手,士兵搬来木椅,供梨家众兄弟伙计、易云丛、毕四坐下歇息。
众人齐齐看着王快刀、周一流、刘长锐跳至车上,开始敲木探查。刘长锐喃喃道:“要我说来,一枪下去,将那木头劈成两半,有无藏人,自见分晓,那才省事。”
王快刀吓一跳,忙道:“万万不可!”心道:“你是天官,他们不敢怪罪于你,非赖我头上不可。”
周一流道:“其实藏在木中,也并非易事。我倒觉得你多虑了。”王快刀道:“确是如此。此木甚是金贵,想在里面凿出空室不难,但凿出空室,而不被发现,便是大大困难。”
“且梨家势力不弱,那林尘通缉之身,潜入梨家,无异于自投罗网。借这粗木出城,更是多此一举。”
周一流道:“那你怎么…”王快刀道:“我这人说话总不过脑子。现下才想到这一点。”周一流哈哈一笑:“我师尊也常常这般说我。”王快刀笑道:“唉,又得罪人,我怎不长记性。”
听到周一流提起云清岚,林尘心中不住一荡,想道:“云前辈倘若回自青宁郡来,得知我杀人纵火,无恶不作,不知作何感想。先逃出去再说,日后再寻机会解释,想来云前辈明晓事理,定会听的。”
忽觉木身一震,周一流、刘长锐、王快刀三人,已跳到林尘、卞灵的粗木之上。一里一外,相距不过几丈距离。
卞灵本已绝望,但听三人动静甚大,相距已是不远,不免再生希望:“我只需弄出半点动静,便可得救。”但全身酥麻无力,空有心,却无力。
反因这生死一线,心神紧绷如弦,心跳加速,那怪异情感宛破壳而出,愈积愈多。林尘听得三人说道。
周一流道:“说来也怪,我总觉得吕天官的天罗地网,偏偏困不住林尘。”刘长锐道:“你把林尘想得太好,他除却样貌稍俊,又有何特殊的?吕天官何许人也,堂堂四品天官,可差你师尊半分?”
周一流心道:“这刘长锐分明嫉妒林尘,是呀,他嫉妒林尘,说不定也嫉妒我,我说他先前怎处处针对于我。我借此气气他。”说道:“他就比你俊,还不够么?”
刘长锐怒道:“我辈武者,岂能以貌取人。他俊是俊,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迟早被斩下头颅。”周一流笑道:“话虽如此,但他若是抢你卞妹,你又有几成把握?”刘长锐憋红了脸:“卞妹岂是这等肤浅之人。”
卞灵眼睛一闭,有气无力心道:“我就在他手中,你们却不知道。”
周一流笑道:“你不肤浅,你不也是瞧那卞灵生得好看么?再且说了,上次卞灵犯险,是林尘救回。”
刘长锐心道:“这周一流有意气我,我还留此做甚?我日后需寻一时机,好好问问卞妹,对那林尘是何感受。”心思既乱,无心再查,说道:“哼!你们查罢,我下去歇息歇息。”
听到这话,卞灵怨气自生,“总卞妹卞妹叫着,我先前见你待我好,我才觉你不错。现下看来,只会争风吃醋,又怎斗得过林尘?我在此备受折辱,你却一走了之,忒靠不住!我命该有此劫,自作自受。”又怨又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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