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请不起“哭丧人”,丧葬便草率许多。有钱人家,历来讲究“风光大葬”,家中白事发生,“哭丧人”反备受青睐。
林尘侧身一躲,隐在阴影中,不愿被哭散人瞧见。忽听有脚步声靠近,一哭丧人脱离队伍,匆匆走入小巷。
听巷外有人骂道:“李三山,你这小子,待会自个跟来,若落下队伍,工钱不记你份!”那男子忙道:“行,行,我就解个手,快得很,快得很。”
哭丧人队伍离去,那男子解衣宽裤,紧跟着“嘘嘘”水声响起。林尘心道:“看来憋得好久。”暗自发笑,但又既一想:“这哭丧人朝东南而去,莫非是去大合武馆?通缉令上说,我袭杀武大合,我自未曾杀他,但他倘若真死了。这哭丧队伍,十之八九,就是为他奔丧的。”
林尘心中琢磨:“现下四处寻我者,有潜龙帮、梅花帮、衙府、郡府…捉刀人,几乎遍布全城。这哭丧人身披白服,头裹白巾,哭时可表情狰狞,再以双手掩面,岂不正是隐藏身形绝佳之人?倘若若是去为武大合奔丧,我顺势去瞧瞧,也不无不可。”
“我林尘‘罪孽无数’,但那些罪名,我心知肚明,至少知晓因何而起,又是何人想要害我。独独这武大合之死,让我委实迷茫。”
当即意下已绝,听那哭丧人队伍尚未走远,但那名为“李三山”的男子,解手已近“尾声”。林尘想道:“离队伍远些,我才更好混入。”手捻阴元针,轻轻朝李三山背后一扎。
李三山登时尿意翻滚,却不泄不漏,道:“咦?还剩一点,怎尿不出了?”又站在墙角,口中发出“嘘嘘”声,眉头皱起,心急如焚。
有人喊道:“李三山,你解手好了没有!”被扎了阴元针的李三山憋得面红耳赤,回道:“快了,快了。”
队伍逐渐远去,隐约听人骂道:“这李三山不知甚么毛病,走了走了,不等他了。”
李三山道:“我…我…”急不可耐,但那尿意充盈,却偏尿不出。林尘见计划已成,将阴元针拔出。李三山这才神色一松,一泄千里,大是畅快。
林尘等李三山解完手,才出一计手刀,将他打晕,扒下身上白服、白色头巾,如法炮制换至身上。待确认衣饰无误,又自乾坤袋中取出棉布、粗绳。
先用棉布塞满李三山口腔,堵其喉咙,再捋顺粗绳,将其双手背过身后,缠数圈捆定,再将双脚捆定。
林尘心道:“如此不妥,这李三山如若挣脱,我便大有暴露可能,还需捆得再死些。”于是再取粗绳,将手肘、膝盖,等活动关节处,一一捆定捆死。最后让其手脚相连,再无动弹可能。
如此这般,李三山纵有天大能耐,也挣脱不得。但倘若丢在小巷,定然不用多久,便有路过行人发现。林尘左右张望,见巷子左右,均是百姓居舍。而右侧居舍,暂无人归来。
他扛起李三山,翻入右侧屋舍,这屋舍地处菜市附近,地段颇为不错。内有小院,院中有水井,有水缸。
林尘将水缸中水,倒回水井当中。李三山身材高大,但水缸自不小,容纳他一人绰绰有余。林尘心道:“好兄弟,委屈你了。”从口袋中,掏出二十枚赤龙币,塞入李三山口袋,道:“算做报酬,你且待着罢!”
林尘扛起水缸,将缸口、缸底翻转,倒扣在地面上。
如此一来,便将李三山彻底藏好。林尘捂着脸,发出抽泣之音,快步跟上哭丧队形,顺其自然混入其中。
行半刻钟,果见丧葬队伍来到武者一条街,林尘强自镇定,但总归难免忐忑,想道:“若非有丧葬队伍掩护,我定不来此处!此处卧虎藏龙,都是江湖好手,我那点把戏,未必骗得过他们。”
街中行数里,大合武馆前人流密集,竟早已候到不少人。林尘跟随丧葬队伍,穿过人群,来到武馆正门前。
林尘掩泪哭泣,实则暗中观察,瞥见武馆内院,熟人竟极多。刘长锐、卞灵、周一流、宋闸、王快刀、四大捕。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俊秀公子、俏丽佳人,显是外来年轻俊杰,竟也凑此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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