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随和一笑。张管事目光落在刘长锐身上,脸色稍变,三两步迎去,拱手道:“刘公子,您可来了。”交谈起来。
原来这场私宴,虽卞灵起势,但她乾坤袋丢失,哪来钱财置办宴席?于是刘长锐为讨美人欢心,自掏腰包,全权为此事操心。
他身做九品天官,身份崇高,所设的宴席虽小,望月楼却自不敢怠慢。张管事提早半个时辰,便在一楼候着,足见面子给足。
刘长锐颇为受用,心道:“这张管事给足我面子,卞妹瞧见,不知会如何想。想来是件好事。”心神大悦下,举手投足间,更欲彰显气度。
卞灵亦双目微闪,心中道:“我等行走江湖,身份地位着实重要。且不说其他,便是我与刘、宋二人,一路赶往青宁郡。一亮明身份,麻烦既去。”
张管事道:“五位,请上三楼,再过半住香时间,三楼设有舞宴。五位慢慢享用。”恭敬告退。刘长锐行在前头领路。卞灵好奇张望,宋闸手持折扇,轻轻扇动,发梢微微飘荡,一幅公子翩翩模样。
林尘常吃望月楼饭菜,但入楼吃宴,还是第一次。心下好奇,一行五人沿阶梯行至三楼,便见正中间处,设有大红方台,长宽约莫四丈,占地极大。
方台四周,则摆放黑玉案桌,均朝向红色方台,案桌不大,只供一人入坐,案桌上摆有鲜嫩瓜果。侍女牵引入坐,三人坐前一排,卞灵、宋闸左两侧,刘长锐坐中间。两人坐后排,林尘、周一流一左一右。
本来,刘长锐与周一流自有亲近之意。但自那日因周一流醉酒误事,刘长锐心有芥蒂,便不再与他深交。
这场私人小宴,刘长锐本只想邀卞灵一人。只有又怕意图太过明显。这才让宋闸、周一流、林尘有了口福。
五人一入坐,侍女斟茶倒水,姿态飘飘,容貌较好,又身带清香,让人宛置身幻境,飘忽飘忽,欢乐无限。
且轻来轻去,不起脚步杂音。林尘心道:“这些侍女,怕最低武师之流。且走路无音,似飘似走的步伐,应是门轻功武技。”一边琢磨,一边捻起果子,送入口中。
随时间推移,三楼来客渐多,有世家弟子,有江湖侠客,各择位而坐。林尘此行,意在蹭饭,故刻意少言少语。侍女端来第一道菜,名为“姹紫嫣红”。既五彩缤纷,各式各样的糕点。
卞灵哇一声,显然惊喜不已,刘长锐道:“卞妹,喜欢么?”卞灵用力点头:“喜欢!”
随后,相继端来“葡萄月光酒”“凤凰涅盘”“大胜而归”“行侠仗义”,数道望月楼名菜。
其中“大胜而归”,是一碗面食,“行侠仗义”是一盘鹿肉汤。刘长锐用意不言而喻。卞灵却觉有些羞赧:“我若真行侠仗义,大胜而归,那便再好不过。可惜我是被人擒去,若叫他人知道,好生丢脸。”偷偷回头,瞪了林尘一眼。
林尘回以一笑,自知这一眼用意,继续品尝美食。刘长锐却心道:“卞妹方才看了林尘,定是想到与林尘联手,方才有‘行侠仗义’,‘大胜而归’。倘若当日是我与卞妹联手,该是多好。”不住觉得可惜,拉着卞灵说话。
好一会,忽听音乐悠扬,曲音袅袅。一排红衣女子,随音奏起舞,甚是美丽。那婀娜身段,惹人无穷遐想。
刘长锐纵使心系卞灵,自问心中再难容下另外女子。目光却不住随那婀娜舞姿游离。实不能怪他,那红衣轻舞,确有拿人双目的魔力。
卞灵冷笑:“呵,臭男人。”刘长锐心神一禀:“刘长锐啊刘长锐,你猪狗不如,惹卞妹生气了。”忙说讨好之言。
卞灵这才面色渐缓,但不许刘长锐再看。脾气上来,连林尘、宋闸、周一流均不许看,宋闸、周一流一脸尴尬。林尘却心道:“你个口水妹,管管你刘哥哥也罢,管我头上来了?”便道:“卞灵妹妹,你刘哥哥可是付了价钱,放这不看,岂不大亏?”
宋闸帮嘴:“是极,是极,舞宴并非天天有,我等运气好,碰上了。那舞女身姿曼妙,动人心弦,我等空站位置,却闭目不看,既唐突佳人,又不解风情,罪过罪过。”卞灵气急,自知无理,却偏想取闹。
刘长锐见卞灵急得流泪,心中觉得甚是怜惜:“卞妹无理自无理,但他是女子,宋兄、林兄身为男子,却如此反驳,实在有失气度。”说道:“林兄、宋兄,此宴是为卞妹而设,还是随她意罢。”
正说间,一行人走自上来。约莫七人左右,为首之人是名男子,年岁约莫四十有余,身材略显臃肿,身穿赤色衣袍。其后六人,高矮胖瘦各是有之。
刘长锐奇道:“咦,候郡守,今日他也来此?”林尘问道:“郡守?”宋闸一开折扇,道:“既统管一郡的官员,权利极大。”
刘长锐道:“卞妹、林兄、宋兄、周兄,你等且坐着,我去打个招呼。”端起酒杯走去。
林尘不吝求教,问道:“天官大,还是郡守大?”卞灵噗嗤一笑,“你这小厮好没见识,这都不知。”林尘道:“我身份低微,见识短浅,行了吧,知道便说,不知道就闭嘴。”卞灵怒道:“你!”
林尘道:“宋兄,你学富五车,定是知道,还请告知一二。”宋闸微微一笑,心道:“这位林兄弟,虽出身卑微,实是名性情中人。”正欲开口道来。
周一流抢道:“不能比较,不能比较。”周一流道:“天官全出自玄天监,神秘得很,权利很大。只能内部引荐。每名天官,均要御前赐令,意指直达天顶,权力到底有多大,我便不知了。”
“郡守是寻常官员,不似天官特殊,但统领一郡之地,亦不可小觑。两者实不可以‘大小’而论。”
林尘腹诽:“无大小而论,是你见识浅,太过天真。那刘长锐何等傲气,倘若真是如此,何至去主动打招呼?”目光望着刘长锐,已行至红衣郡守身前,敬上一杯酒。
宋闸笑而不语,不再出言。刘长锐与红衣郡守寒暄几句,扭头朝林尘方向指了指,红衣郡守点了点头,笑吟吟又说几句,这才分开。
刘长锐回到座位,道:“卞妹,我们沾了郡守福气。原这花舞宴,是专为郡守而备。听闻那舞女,各个万里挑一,难怪舞姿动人。”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