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止刑掌柜听见了,其他的掌柜也听见了。
不过,大家都没有把这个话当真。
簪花阁是什么样子的,彩金阁又是什么样子的,只要是在这京城里住着的人,心里都是有数的。
两者中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少夫人这话说的,哎,还真的是妇人之见啊。
‘‘怎么,看大家的脸色,都觉得我在说梦话嘛?!’’宋卿辞环视一圈,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收入眼中。
刑掌柜这时候躬身回道,‘‘少夫人,不是小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簪花阁实在是没有办法跟彩金阁相比。两家店铺没有可比性。’’
刑掌柜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簪花阁就算是最好的时候,也比不上彩金阁最差的时候。更别说现在的簪花阁正在走下坡路。
他也试图挽救过,但是收效甚微。能维持目前的水平,他自认为自己是没有失职的。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未战先退是将军府里教你们的嘛?’’
宋卿辞就想不明白了,这生意场中,摆烂的心态能做好生意嘛?!他们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毫无斗志的样子。
只是说要跟彩金阁比肩这种话,他们就这副死样子,要是她说,把彩金阁干趴下,他们是不是更得像看怪物一样的来看她?!
听见宋卿辞把将军府拿出来出说事儿,刑青书吓得连忙摆手,‘‘少夫人慎言。将军府可没有教我们任何的东西。’’
在大辰国,所有的高门大户名下的田庄铺子全都是记在女眷名下的。
男人们的身上除了官职之外,是没有任何东西的。
这是常态也是规矩。
可能是因为跟这些俗物扯上关系会亵渎身为男人的尊严吧。
所以某某府里名下的铺子,其实是某某府里掌家夫人名下的铺子。
挣了银钱,全府花,若是出了事情,也只跟女眷有关,牵扯不到男人的身上。
这将军府里目前所有的铺子田庄还在她婆婆的名下,还没有来得及转给她。当然,她也没有催着要。
她也不希望现在就转给她。这要是她以后离开的话,还要再转一道手,实在是麻烦。
所以宋卿辞刚才说的那个话,把将军府牵连进去了,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了,很可能会搞出事情来的。
他们虽然是掌柜的,比一般的平头百姓多了一些脸面和银钱。但是在真正的权贵面前,他们啥也不是。
那些会引人误会的话,还是不说为好。
可是这些,宋卿辞却没有多在意。
若是她今天说的话,能传到外面去,那风一就可以自裁谢罪了。
‘‘既然这将军府如今交由我来掌家,那么各位掌柜可能就要习惯一下我的行事作风了。’’宋卿辞又从桌子上的托盘里拿起了一本册子,很明显,那是属于簪花阁的。
‘‘刑掌柜,这是簪花阁第一季度交来的账册。对于一间首饰铺子来说,这第一季度应该是旺季才对。可是,就这样的旺季,簪花阁的盈利也没有超过五百两银子。之前大夫人对你们的业绩是没有要求的,你们交上来多少,大夫人就收多少。好与不好的,她也不会说你们什么。’’
‘‘可是,现在是我掌家了,我跟大夫人不一样。你们既然是负责各家店铺的掌柜,那么就请你们负责到底。’’
‘‘刑掌柜,我们也是第一次合作,我就不给你出难题了。这簪花阁第二季度的盈利我也不多说了,就定五百两吧。’’
‘‘若是你做不到的话,那我可就要换人了。掌柜这个位置可不是什么养老的位置。能者居之。将军府可以跟你签长契,那也同样可以跟别人签。这世上别的不多,人可是最多的。你说是嘛?!’’
刑青书觉得自己的后背肯定是汗湿了。
少夫人的话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紧张和害怕。
他们这些掌柜之所以拿乔,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笃定将军府是不会跟他们解约的。毕竟这么多年了,大夫人从来没有表露过这方面的意思。
所以,对于各家店铺,他们也都是过得去就行。
只有赏月楼的李掌柜,他做事比较的积极。
因为赏月楼是酒楼,最容易接触到一些权贵,他自然会多上几分心。
像簪花阁这样的首饰铺子,能接触到的最多也就是一些小官的内眷或者是商户家的女眷。
这些人也不会轻易在外面结交什么人。所以刑掌柜的摆烂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现在,听少夫人话里的意思,如果达不到他的要求的话,就会直接解约换人了。
‘‘刑掌柜,你不用这么紧张。俗话说,做生不如做熟。你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簪花阁的掌柜,只要你符合要求,我也不会轻易换了你的。’’宋卿辞打一巴掌又给人一个甜枣。‘‘而且,你真的有犹豫不决的事情的时候,你也可以来找我。我跟大夫人不一样,她喜欢清静不喜被打扰。但是我喜欢热闹,不怕你们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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