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我爸?像我妈?”
教主冷笑着站起来:“呵,你爸!”
这语气我很不爽,于是说道:
“教主看来不太喜欢我爸啊,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我正转身离开,可门却在此时自动关闭,房间里窜出一股冰冷的风。
“那就你开始吧。”
教主说道。
南宫萍把我推到教主跟前,教主站在窗边,我不小心碰到窗帘,外边的阳光透了进来,教主立马用一只手把我拽过来,然后再次掩好窗帘。
“站好,别再乱动!”
教主说完,径直走到画桌跟前,将之前的画作小心翼翼的移到另一边,又拿出一张纸,用小刀裁剪成4A大小后,忙而不乱的在调色板上倒颜料,我注意到所有的颜料瓶都是一罐罐瓷器,上边还用金漆写着完完全全的文字符号。
将调色板填满后,教主接挽起右手衣袖,我看到她的整条手臂上都是青蓝色的纹身,像是青花瓷是边的蟠枝莲纹。教主直接用右手五个指头抹上不同的颜料,嘴里唱着听不懂也听不清的怪异歌曲,一会儿哼着,一会儿念着,一会儿又唱着,手在画纸上随意挥洒拨弄。
十分钟后教主那种将画作反着拿过来,走到我跟前,她嘴里还在唱着歌,这么近我也没听懂到底唱着什么,反正感觉不像是汉语。教主拿起画作,一掌拍在我的脸上,有颜料的部分染在了我的整个脸上。我闻着这些颜料感觉很奇怪,里边的味道复杂至极,似乎有树皮,有蛇血,有各种药材,还有,但愿不是,像是某种动物粪便的气味,以及人的肉味儿,还不是普通成人的,而是婴儿的那种……
我感觉自己脸上的穴位被教主有规律的先后按压了上百次,痛到不痛,就是原本冰凉的画纸现在越来越感觉不到,脸也感觉怪怪的,能感知到自己脸上有些地方被拉伸,有些地方被压陷,仿佛就是在做包子。
教主撕开画纸,欣赏了一下我的“新脸”,然后说道:
“好了,下一个。”
我转过身去,看着其他几人,发现他们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嘴张得可以塞进两室一厅。
这么吃惊吗?
我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想点开自拍镜头,结果人脸识别失败,我只好用密码打开,自拍镜头刚开启,我就被自个儿吓了一跳,我去!屏幕里的是哪位?
只见我的脸由原先的国字脸变成了大圆脸,宽眉毛缩成了又薄又淡,单眼皮成了双眼皮,眼角也开了,颧骨高了不少,额头也是,趴鼻梁现在倒是挺高了许多,又窄又直,双唇变宽,下巴现在肥厚肥厚的,一副憨憨像。
脸上倒是一丝伤口都没,颜料也毫无踪迹可寻。
“我不会这辈子都这样了吧,这模样,那我还能回得了家吗?”
我惊恐的问道。
教主正在给南宫蒲画脸,根本没空理我,直到又一个小时过去,我们几个人都换了一副模样,他们几个有的变丑,有的变帅,美的不再美,爱笑的,笑容也不再甜。之后教主要求我们并排站好,让她来回欣赏够了,她才开口:
“这是虚妄之相,属于遮天之术,你们每个人的命格不同,所以这幅假脸能撑多久全看你们自己之后的命运,不过有两点你们要记住,一、这幅假脸千万不要靠近高温,不然很快就会消失;二、假脸必须配上一个假名字,所以你们之后对外都不能用真名,不过你们彼此倒是可以用真名互相称呼,哦,对了,人的面相本不可欺,如今这般实为欺天,所以假脸消失之后,你们几个总会病上一段时间,是重是轻,那都因人而异,你们好自为之吧!行了,你们走吧,我还要继续画画,顺便帮我催一下送饭的。”
说完,教主又走到画桌跟前,继续她的创作。
“这女丑教到底是干嘛的?怎么?就那教主一个人?”
我们几人一同回到我和宁子初所住的病房后,我问南宫萍。
南宫萍:“女丑教已经传承有两千多年,大概来自于西北地区,也有说源自东海的某个岛屿村落,具体已经无从考证,教内都是女性成员,相传,每隔几年,这世上就会诞生一两个害怕阳光的女人,遇阳光而死,女丑教的人会找到她们,然后接纳她们入教,给她们传授幻生之术,女丑教的人,大都不是坏人,只是她们做任何事情几乎都会依教规而行,并且以教主马首是瞻,至于她们到底有什么要做的,又或者会做什么事情,外人可没人知道,曾经院里一度怀疑女丑教为邪教,还发生过几年的对抗,老周升任常务副院长后与女丑教搞好了关系,现在有时候我们做任务还会和女丑教的成员合作。”
“住在公寓里的人,那可都是大人物,至于都是谁,反正我不知道,既然医院能给他们提供公寓居住,那肯定会保护好他们的隐私,这些人,据我所知,要么是来看病又不想被外人知道的,要么就是想图个清静或者躲避仇家追杀,至于这位女丑教的教主,她为什么在这儿,也许只有我爸知道了。”
正当中午,饭点时间我们照常去食堂,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的饭堂挤满了医患及其家属。由于我们换了样貌,所以并没有什么注意到我们,起初我们还是有些心虚,打饭的时候也是畏首畏尾,直到坐下来吃饭时,才彻底相信,这里根本没有人在意我们是谁,更没有人认出了我们几个。
不过话说回来,这润丰医院还真是挺多患者,看得出这些人来历都不一般,口音可谓是天南海北,得的病也是千奇百怪,打饭派对时,我前面竟然有个人头上盘着一条花纹蟒蛇,而他的屁股后头则长出了一条蛇尾,吓得我差点踩到,还有一个人打喷嚏时鼻子却能喷出火来。
坐下来吃饭时,我们发现宁子初冷得直打寒颤,他跟我们说,他一开始以为是食堂空调开低了,打了饭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白发白脸白眉毛的女人,皮肤上挂满了冰霜,从她身上冒出的那一阵阵寒气,扎得宁子初皮肤都快长冻疮,宁子初再往后头看去,女人后边一个排队的都没有。
宁子初摸了摸自己饭菜,凉了一半,还好他不挑食。
“这里简直就是半兽人部落。”
我边吃饭边感叹道。
南宫萍笑道:“不夸张,我倒觉得这里更像《指环王》,什么能人异士都有,其实来食堂吃饭的病患只占大概医院住院部里的七成,还有一些病患实在无法准许他们自己走出病房,不然整个食堂估计都得遭殃。”
宁子初:“这里的好些人我都认识,有的我曾经在外勤部犯罪缉捕科那里工作时,还抓过他们,都不善茬儿,你们一言一行多注意点。”
“你们看那个人,那个男的。”
宁子初指着我身后隔着八桌的一个小个子男人,看着已到古稀之年,他赤裸着上身,胸口纹着各种奇怪的象形符号,裤子是一条宽松的七分裤,深蓝色的,打着赤脚,脸上青瘪,掉着的眼角里,藏着一双翠绿色的眸子,鼻子扣着一个银色的鼻环,两只耳朵上都穿满了各种银色的耳环和耳钉。此时食堂虽然拥挤,但他却独自享受一张桌子,其他人路过也不敢多看他那一眼,直接绕道而行。
宁子初眼色谨慎,他低声的说:
“那人好像姓狼,没错,野狼的狼,叫什么我忘了,外号狼王,曾经是一个布衣帮派的老大,后来被院里抓了,关在北部分院,应该是十年前的事情,没想到现在放出来的,别看他现在身形干瘪,这个小老头最擅长蛊毒,不过他不喜欢杀人,当初我跟着犯罪缉捕科的同事一起去抓他时,他用蛊毒搞伤了我们二十个人,全是重伤,我们整整花了两天时间才把他擒住,那些受伤的同事,那个惨状,我现在想想都吃不下饭,要不要我形容一下给各位分享?”
我:“别别别,正饿着呢,你自己知道就好哈。”
南宫藜:“我也认识他,他现在好像专门看山林,是个护林员,看来北部分院教育得不错。”
南宫三人组和宁子初边吃边聊,内容都是食堂里的各色布衣,这对我来说比看《荒野求生》还下饭,可是我们几个还没吃完,南宫芽就走了过来,他说道:
“钱豹子已经确定在宁夏,具体方位我会发到果儿姐的手机里,这人行踪不定,到哪个地方都停不久,你们最好今天就出发。”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