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刚吃完,我便听到从山下传来清晰的鸟叫声,说是鸟叫,可是却如鹿鸣般悠长,响彻山川。鸟叫越发嘹亮,我看到一道沿着山路逆流而上的水流,一条鱼在水面上一跃而起,展开一对鸟一般的翅膀向着山脊滑翔直上,然后又落于水中,过了一会儿,再次跃出水面朝着我们所在的地方滑翔,就这样落下,跃起,飞翔,再落下,再跃起,再飞翔,它不停地重复着,直到山脊,然后沿着螺旋纹路的鱼笼香阵跳进酒罐之中。
“小子!”
我知道师父叫我做什么,于是伸手接过他递给我的神游香……
“臭小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对付玄蜂,扇子一定要看准它们的动向再扇,你刚刚在干什么,给灶台扇火呢?我要你个火夫何用!”
我就知道,也该到这部分了。
我配合着梦境的发展,一直到雌玄蜂的出现,心中已经厌烦,这样的梦还要做多久……
“试试加速”
是子非的声音。
可我看不见他,声音明明就是在天空传来,好似在那森林之上有一个校园里的大广播喇叭。
我对着森林上方准备大声试问子非“加速”是何意?
子非却已提前预知了我的疑问。
“不要回应我,我来告诉你,你听着就好,不要有任何与梦境中的回忆有任何不符的举动。”
“我在你之前吃的月饼里加了点东西,嘿嘿,放心,有益无害,因为你吃了月饼所以现在才能在梦中有自主意识,你现在试着加速脑子里的回忆,这样梦境也会加速,你甚至可以尝试掩盖一些回忆,但要快,月饼的药效估计就要用完了,就这样吧,这里的食堂伙食不错,等你吃一起午饭哦!”
加速回忆,我试试。
我努力让脑子里回忆出现的画面尽可能的一闪而过,重现出来的梦境果然如子非所说也跟着我的思绪快速转换着。
中了猫蛊的三个孩子……被金华猫控制的陆锦文……泰风穴……用了化婴术的佟秀春……被南宫藜驱杀的景严由……画着阿修罗道的壁画……有着四条手臂的无伤……虐待学生的女校长……小俞中鳌怀里的犀犬……
就像子非说的,我成功刻意回避了公孙靖的事情,这让我心里放松了一些。
“想醒就醒吧!”
又是子非的声音。
我闭着眼睛,疯狂的摇晃着脑袋,努力让自己从梦中醒来。
“行啦,别晃了,小心把颈椎给晃出点什么毛病。”
子非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我旁边,我根据声音的方向,本能地伸手抓住了一块布料,睁开眼一看,自己抓住的是子非的白大褂,子非笑了,是真的笑,他将手里拿着的一杯水递给了我。
“加了点葡萄糖,做梦也是耗费体力的”,子非说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确实感觉到了呼吸的疲劳感,以摸脑袋,都是细小汗珠,胸口早已被汗水浸透,动动舌头,感觉口干得厉害,也不管子非在水里加的是不是葡萄糖,先喝为敬。
走出单面镜隔离间后,我看见林笑笑也在房间里,她冲着我神秘的微笑着,其余的工作人员正埋头讨论着一张张A4纸文件。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可带他去吃饭了哈!”
子非跟房间里的林笑笑打了声招呼,得到了林笑笑点头的允许后,他便带着我离开了房间,出门时,我注意到这些工作人员研究着的文件上的内容是一幅幅彩色速画像,没错,画的正是我刚刚所做的梦。
我和子非重新走到电梯口,这次乘坐的是右边最靠墙的那台电梯,里边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墨镜,看来这是传送电梯。
电梯里的楼层按钮没有印着数字,而是被涂上了十种不同的颜色。
子非见我对这台电梯的按钮这么感兴趣,便对我解释道:“这是一种保密措施,按钮上的颜色代表着所要传送到的地方,颜色会不定期变化,只有内部人员才懂,简单有效的起到了保密作用。”
说完,子非按了一下一个焦糖色的按钮,之后就是等待。
电梯一层一层的打开,用层来描述其实是不准确的,毕竟这台电梯并不是在上下移动,电梯门每打开一次,门外都会发出银白色的光芒,乘坐电梯得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直到我慢慢适应这种光芒,子非告诉我,目的地已到达。
走出电梯看到周围的环境像是一个地下室,眼前就有一段走上去的楼梯,我跟着子非走到上头才知道,上边是一间用红砖见到修建的平房,走出房门,看到这种平房是连排修建的,看起来平平无奇。
如今外头晴空万里,看着周围的山间错落有致的小楼房,我敢打赌这里一定是个村庄,至少曾经是个村庄。
“看起来像个村子是吧?”,子非说道。
“内务运行部专门当初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把这里的村民搬迁走,然后和技术研发部一起改造成了现在的员工生活区,你别看这里外表看起来简陋了些,每栋房子里头可是另一番天地,我们现在处在村头,往前边直走五十米然后左转走四十米是食堂,往前边直走五十米再右转两百米就是公共澡堂。”
子非交给我一枚钥匙,上边挂着印着五号数字的塑料牌。
“你先去洗个澡,画梦椅会消耗你的大量体力,你看看你自个儿,一身的汗,去吧,就在前边一百米右转,到了澡堂直接进去,上二楼的三号更衣间,五号衣柜,你的行李已经放在里边了。”
这里虽然看起来是村子,不过路倒是修的不错,不像和师父抓嬴鱼那次,村里都是泥路,走起来特别麻烦。
路边的房子多数是二层小楼,从进出楼房的人的状态可以看出小楼应该是工作人员的宿舍。
和其他村子一样,这里的路是绝对的羊肠小路,弯弯绕绕的,还真有点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的意思,这直接导致所在地公共澡堂比看上去远得多,确切方向子非只说了一次,幸亏我不是路痴,而且澡堂的气味只要稍微调动内息一闻,就能确定具体地点。
此时刚过中午,去澡堂的人并不多,我虽是南方人,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跟着师父往北方跑了多次,逐渐也习惯了澡堂文化,起初觉得和其他一起在澡堂里光着腚怪害臊的,如今再到澡堂裸露的身姿早已经在里边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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