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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猫蛊之惑(三)(2 / 2)

小虎左手朝门挥一挥,棺材板做的门板“刷”的一声自动关上,包围我的三个火球开始同时向我进攻。

我腾空后跃翻身,让自己脱离三个火球的包围圈,小虎再次吹起手上的乐器,我看见空间又开始出现扭曲,幸好我及时用手指点中了自己两耳边的听宫穴、听会穴,这可以暂时大幅度降低我的听力,尽管我做好了准备,可那古怪的音乐还是让我头脑发晕。

三个火球露出人脸的形状,咆哮着向我飞来,嗅字门的燕影飞步,行步走转时,身形似云流水,正好在这时可以用上,有几次,火球在我身边不及三寸之处掠过,灼热的火光险些烧到我的衣角和头发。

现在看来这三个火球似乎对我身上的芸白净香还是有些害怕,所以纵使三打一,它们的攻击速度和进攻顺序我还可以预判一二,再加上夏芸的苛刻训练让我领悟到了怎么躲招,如今我的燕影飞步尚能做到遇敌及时拧转步伐,身姿灵活旋翻,虽不能像师父和夏芸那样,攻时走如游龙、防时翻转如燕,不过反正我弄不死它们,它们也弄不死我。

可小虎用箫吹出的诡异旋律愈发大声让这加深了我的视觉错乱,而那三个人脸火球也实在难缠,我的内息一部分要分给体外用来控制芸白净香,一部分还要分给我的燕影飞步加持,久而久之,我的体力开始透支。

终究是关羽走麦城,赤兔失前蹄,诡乐听久了使我两脚发软,摔了个五体投地。三个人脸火球怪笑着向我扑来。

“喵~”

一只玄猫突然出现在我和三个火球之间,这些人脸火球看见玄猫,惊慌的尖叫跑开,飞回到小虎身边。

嘣!

棺材板做的门板被人一掌击碎,木块洒落一地,师父拿着打开的鸑鷟扇,慢悠悠地走进来。

“嘿!还真有人在山崖边建洋房。”

师父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鸑鷟扇给自个儿扇凉,像个散步的闲老头儿那样“欣赏”着这栋猫宅。

小虎见有来支援我的人,便用乐曲指使三个人脸火球飞向师父。

师父没看火球,只是往三个火球飞来的方向用扇子用力扇了一下,三个人脸火球就被一个紫色的风球包裹起来,困在其中。

嗅字门里的每个引虫师,他们的合神兽都可以变成一种扇子,而每个合神兽扇子都有自己的专属的技能。鸑鷟扇可以让自己的引虫师搭档在拿它扇风时,让扇出的揉捏成风变成引虫师想要的形态。

尽管小虎还在费力的吹着乐曲,但似乎对师父并不管用。

师父打量着被困在风球里的三个火球,火球的人脸在痛苦的呻吟。

“嚯!那三个学生的魂,被你炼化成魂火了,嗯……好在不够纯熟,应该还能回魂。”

小虎见火球已不管用,便把乐器插在腰后,亮出猫爪,纵身一跃,扑向师父。

嗐,腾空飞跃式的进攻破绽最多,师父都没打算躲闪,正面给这个猫人来上一掌,恰好打在膻中穴上,这可以暂时封住小虎的气力。

小虎被师父这一掌击退到一处墙边并撞到墙上。

师父走到我身边。

我费力的撑开双眼,对师父说:“师父……陆锦文的身体……被……被猫鬼占据了……”

师父在我身边停顿了几秒,然后朝我屁股用力踹了一脚。

“你小子有几斤几两的本事我能不知道?少他妈在这给我装!麻溜给我起来!”

我的偷懒骗局又一次被我师父拆穿,算了,每次都不成功,还是快点起来,免得屁股又挨他老人家一脚。

小虎缓慢站起来,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然后朝天发出刺耳的猫吼,他的身体随着吼声迅速变化,皮肤长出浓密的姜黄色猫毛,脑袋也彻底变成一个猫头,硕长的猫尾巴从腰椎处冲破裤子伸出且僵直着,凶恶的猫眼泛着如火一般的翠绿光芒,浑身的毛疯狂地竖立着,变化完成,小虎像猫四肢那样趴在地上,然后用四只爪子插在墙上沿着墙壁快速爬行,冲向我和师父。

师父的身手那还了得,他拽着我的一只手,一把丢到远处,用烟影飞步闲庭信步般的躲避着小虎迅猛的爪击。

“去!找到这家伙的猫骨头!”,师父对我说。

“师父,我上哪儿去找猫骨头啊?”

“肯定就在这栋楼里!”

小虎知道我要去找猫骨头,四肢狂奔向我袭来,不过师父用燕影飞步拦住了他,我的燕影飞步,充其量只能算小升初的级别,而师父的,那已经妥妥的属于教授级别,他的步伐在拧转回旋之间可以密不透风的缠着小虎,而且师父的风凌掌在与小虎凌乱的爪击的过招之时,依然能如达到风里折枝,雨中拈花的淡然自在。

小虎为了不让师父有机会挥动他的的鸑鷟扇,癫狂地与师父贴身近战,他攻向师父的尖锐爪子在收放之间看似杂乱无章,但我看得出,其实他的每次进攻都凭着灵敏的动物感官衡量好了攻守的时间与距离。

“你看耍猴呢?快去找!”

“这里至少占地两百平,高度也有三层楼,怎么找啊?”

“你个臭小子!这一年我白教你了?用内息!”

我当然知道要用内息,这不是为了趁机歇会儿嘛,而且谁让这老头刚刚踹了我屁股一脚,这下疗会儿伤咋了?

“你小子行!信不信我现在一溜烟跑了,让你在这自个儿逗猫玩儿!”

“马上!马上!”

我散去芸白净香,尽可能的调动内息提升嗅觉,猫骨头的气味应该和小虎现在的肉身差不多,那是悲愤,痛苦的味道。

一楼大厅没有……二楼……也没有……三楼……同样的悲愤气息,对的,没错!在三楼!我顺着旋转楼梯,大步蹬上楼。

三楼,就在三楼,我到了那之后看见三楼凌乱的摆满了各种放置物品的木架子,一个个空荡荡的都有两米高。看来这栋洋楼的主人曾经是个收藏家,三楼的空间虽然不算宽大,可这些木架子的过道却怎么也走不到头,我仿佛进入了一个莫比乌斯环空间,在木架子之间腾出来的三条过道反转循环的走着。

行!行!在这给我玩儿鬼打墙是吧,我玩儿得起!

就在这……就在这……我能闻到那种悲悯命运凄凉,愤恨世道不公的气息。

“喵~”

嗯?玄猫又不知不觉的来到我身边。它用自己柔软的身子蹭着我的右腿,那双蜜蜡一样黄色的双眼看着天花板。

“原来你是想告诉我在上边”

我抱起玄猫,和它一同看上天花板。

泛黄的天花板中心位置,开出了数道放射状的裂缝,所有裂痕的交叉点像心脏那样起伏,膨胀,收缩,和小虎肉身一样的悲愤气息就是从那传来。

天花板大概距楼层地面三米高,我放下玄猫,调动内息,让内息灌到右腿和右手臂中,是时候重现我读书时打球摸篮板的技术了,不过现在时要把木头做的天花板吊顶打破。

我右腿一蹬,对着那颗长在天花板里头的心脏狠狠地来上一个右臂超人拳,随着木板清晰的折裂声,天花板顺利的让我开了个大窟窿,从扬起的陈旧灰尘烟雾中,掉出一个西瓜大小的姜黄色毛皮包。

我皮包是猫皮做的,应该是小虎的皮,里面包裹着发绿的猫骨头。我用小虎的皮重新包好猫骨头,等不及下楼梯,将内息灌到双腿,对准旋梯中间的空隙,垂直跳下,直达一楼。

“师父!猫骨头在这!”

我当传球那样,将毛皮包裹的猫骨头往背对着我的师父那丢去。

师父极速挪步拉开与小虎的距离,转身朝着猫骨头飞来的方向呼出一线赤沙火香,一只手迅速打着东方牌打火机将香尘点燃。赤沙火香如一条笔直的红火舌,正中包裹着猫骨头的毛皮,燃烧的猫皮和猫骨头掉落在地面上,火焰是诡异的翠绿色。

师父用鸑鷟扇对困着魂火的风球扇动了一下,风球随之散去,三个魂火闪出如照相机的镁灯光芒,之后彻底消失不见。

小虎躺倒在地,眼睛里的翠绿光芒逐渐变淡,身上的“猫样”缓慢变回人型。

“你们是谁?我在这干嘛?你们怎么发现这里的?”,他问我和师父。

我蹲下来看着他:“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我叫陆锦文,你们……这里的事情……你们发现了吧?我就知道总会有什么人来抓我……”

陆锦文抓住我的手,说:“是我,都是我干的,和我妹妹无关,你们……你们……求求你们帮忙照顾好心怡,我回不了头了……但心怡……心怡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谁教你的猫蛊?”

陆锦文:“猫蛊?噢……这叫猫蛊……我梦见的……对,是梦,你知道吗?我养的猫,叫小虎,它在梦里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信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信……”

我看着陆锦文双眼里的绿光慢慢暗下来,我问师父怎么救他,师父叹了口气,摇头说:“估计不行了,看他现在这样,应该是没了地魂和命魂,救不了了。”

陆锦文用尽最后的力气自言自语道:“有爸妈……真好……有妹妹……真好……小虎……小棉……我们会好好养大的……”

他肤色逐渐惨白,身子变得冰冷,双眼失去了神色,随着他呼吸的停止,俊俏的面庞凝固了他最后的失落与微笑。

这次活干完后,我和师父在民宿休息了一个礼拜,师父让夏芸邮寄了一份内练香尘给我,让我及时补充快消耗殆尽的的芸白净香和杏黄雄香。

离开这座城市前的最后一晚,我和师父又在民宿里面吃泡面,于小娜气喘吁吁的走进来,说这次的事情总算都办完了。

我问于小娜:“陆心怡怎么办?”

于小娜:“院里联系了相关部门,让她住进了一所疗养院。”

我:“院里还出这个钱?”

于小娜:“我们联系上了陆家兄妹的妈妈,软磨硬泡了很久,她才愿意出这钱。不过你们猜怎么着,孙岳文父母打算出钱照顾陆心怡,总之这孩子生活暂时算稳定了。”

我:“那卢家辉、梁菁菁他们呢?”

于小娜自己也泡上一包泡面,说:“你是想说他们会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难,就算有确凿证据证实他们几人当着陆心怡的面虐猫,但也构不成什么罪名,顶多算是故意毁坏他人财物,而且就算走上了法律程序又能怎样?他们的家庭顶多赔点钱,陆心怡也没法完全恢复成以前成那样了。”

我:“这世道……”

师父:“还是锦文小馆的鸡架好吃啊!”

我和于小娜说话的功夫,师父已经把他的泡面和我的泡面都干完了,这老头,总这样。

“你这老头,能不能别总抢我的……”

“小放,你还记不记得陆锦文说他的猫蛊之术是谁教的?”

“记得,陆锦文说是他养的橘猫小虎在梦中教他的。”

“那不是橘猫,是只金华猫。”

于小娜:“金华猫?我记得好像也是一种异虫。”

我:“对,这种猫最早在金华发现,算是一种懂得修行的猫妖。”

师父:“只有金华猫的骨头被赤沙火香点着时会发出翠绿的火光。”

我想起小虎说过他有师父,我告诉师父后,师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抢过我手里的火腿肠,边嚼边说:“看来还要在这边待几天才行。”

那晚睡梦时,我竟梦见了铁轨旁边蹲坐着的狐狸,它拧头看着我,我试图看清它,跳到铁路上,却被一列呼鸣而来的火车轧过。醒来时,天已微亮,虽然是梦,但心中依旧有些害怕,那狐狸或者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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