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语烟一点儿也不意外夏清欢会问她宫里事的后续，但她脸上的表情还是黯淡了下来。
“父亲说抓到的打晕我丫鬟的那个小太监，当晚就死了。”
下手还真是快呀。
夏清欢轻声问：“自杀还是他杀。”
“温大人早有准备，那人被带回去后手脚就被绑住半吊在了空中，口中又没有藏毒，根本就自杀不了。”楚语烟苦笑一声，“还是没防住，他杀，那人被人十分干脆利落的扭断了脖子。”
“那可是诏狱！隶属皇城司管辖，那帮人的手也能伸进去？”
夏清欢都惊了，还杀得这么明目张胆，这幕后黑手也太大胆了吧。
“可不是，这事一出，皇上也寝食难安，温恒大人在殿外足足跪了三日请罪。”楚语烟的指尖颤了颤，“所有人证都死了，我那天喝过的茶盏也不知所踪，即便皇上心中有怀疑的人，没有证据他也不好发难。”
“最后的结果便是，赏赐了楚家一些东西，安抚受到惊吓的我。”
“温大人怠于职守，罚十鞭。”
“九皇子酒后失仪，禁足半月。”
“皇后娘娘头疾犯了，没有那么多精力打理后宫，由萧贵妃以及贤妃协助她共同管理六宫。”
夏清欢叹了一口气，这宫里人还真会粉饰太平，人罚了一大堆，丝毫不提真正的原因。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晚见到的慧心……”
楚语烟的表情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她竟会注意到一个小丫鬟。
指尖轻轻抚过茶盏上的花纹，良久，她才闷声开口：“她是我最喜欢的丫鬟，所以我进宫才会带上她，到头来却害了她。”
“父亲说女儿家的清誉不容玷污，慧心虽然对我很忠心，但她不够机敏聪慧。再加上她知道那晚我被下了催情药，万一说漏了嘴……总之她已经不适合待在我身边，父亲给了她卖身契，把她打发出府了……”
这种情况下，把人放出府才是最大的隐患吧。
看到楚语烟突然发红的眼睛，夏清欢瞬间明白，慧心恐怕已经死了。
左相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他女儿的清白，所以秘密处死了慧心，楚语烟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才会这么难过吧。
那么她呢？那晚她不仅知道楚语烟中了催情散，更是见证了她衣衫不整最狼狈的模样，左相又是否会放过她？
夏清欢心中发寒，来到古代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受到皇权对普通人的生死掌控力。
“清欢，清欢？”
耳边传来了担忧的呼唤，夏清欢抬起头，就对上了楚语烟发红的眼睛。
“抱歉，我有些走神，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我最近总是很倒霉，过几天恰好是初一，我想去寒山寺上香，你不也总是生病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夏清欢想了想，点头道：“好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正好她也有事要办。
夏清欢前世接受了二十多年的唯物教育，不信鬼神，这个时代的人却很迷信。
苏凝霜的牌位虽然被一直供奉在侯府的祠堂里，但从在牌位后面放桃木手串这事就可以看出，这么多年她估计连点香灰都闻不到，更别说是收到供奉了。
想想一孤魂野鬼，到处飘荡就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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