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久心里像被浸了某种酸溜溜的东西。
她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又换了另一个人,从过去到现在,他都从未挤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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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屋顶枝叶间的人却不动了。
他觉出有什么滚烫水渍滑过嘴角,抬手拭去,手指捻了捻。
第二回了吧,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当年的慕容嫣也永远不会知道,在她九岁生辰那天,他带着一身伤痕和头脑中无尽黑暗第一次进入慕容府邸。
他本就不是什么暗卫,而是赤影阁派出的奸细,是枢密使吴雍悬在她父亲头顶的一把刀。
而她,是他捏在手上要挟慕容惟的人质。
但她的父亲却骗她,他是她的“影子”。
他在那个小小孩子背后屏息行走,见她的幸福和欢乐溢满干净的眼眸,如果不是怕被押回阁里继续受训练折磨,他无数次只想立刻捏断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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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日复一日的跟随陪伴,他就像一块坚冰却无法拒绝向极致温暖的靠近。
直到某个夜晚,刘子恨在房梁上被常年以来的噩梦惊醒,却看到皎洁月光下,那个满脸笑意沉沉睡着的女童,在梦里叫了不是他名字的名字——“阿艮”。
一瞬间他的眼泪滴落下来。
无论如何都弄不懂的情绪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不知所措。
而随着她的长大,他一次又一次体验到了欢乐、紧张、恐惧,以及不知何时所起的、从心头到身体的莫名悸动。
这些陌生感受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此刻隐于黑暗中,他无声地笑了笑。
——
听完昭安帝开出的条件,冷玉笙也无声地笑了笑。
收回封地,交出江南产业。
意味着他不能再私底下往镇北军送物资粮草和兵器。
卸磨杀驴呢。
特意给他封到那里,借他的手敛上一波财,再找机会收回,斩断他和江南士族的联系。
是制衡江南的第一刀。
他还偏得接受,苏毓既已握到贩茶把柄,不接受就会放在明面上论罪。
昭安帝接了马抚青递来的茶碗,呷了一口,盯着地上跪着的人。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不是你要跟朕谈条件么?”
“不委屈。”冷玉笙瘪了瘪嘴。
想想这么多年,自己要打仗时被夺兵权,要经营时又被夺财权,父亲反正从不想叫他好过。
父亲拿捏他,不只为限制江南,更是控制镇北军。
他是替舅舅委屈啊,一心为国,戎马半生,还要处处遭钳制。
“儿臣的命都是父亲给的,您都可以随时收回。儿臣只想提醒父皇,人各为其利,江南士族尤是。要平衡好国之利和士族之利,而非君王私利。”
“混账!”昭安帝面色收紧,骂了一句。
“江南士族数百年根基,非一朝一夕可扳动。西辽内部正乱,若逼得太紧,张家也会像当年您一样,不惜引战来巩固自身。”
冷玉笙眼一闭心一横,到底说了出来,想着不如最后博他一博。
此言一出,昭安帝已然面色铁青。
这个孩子,比他想得要心机深沉太多,若不早早遏制,将来只会做大。
可……做大……有什么不好?
威胁太子么……将来太子,能斗得过他?
突然的心惊叫昭安帝身子摇晃了下,马抚青立刻捧了差点跌落的茶碗,又扶住了他。
昭安帝坐到榻上喘了口气,终于问:“你还有什么良策?”
“儿臣有几套法子,父皇且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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