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柔地辗转,与她的气息相缠,而她还在梦中时已然在热切回应。
他发上缠的下垂金线一直痒痒地在她脸上摩挲,叫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男人身体一颤,舌尖儿又向下侵略一分,面庞上投下的阴影便整个地将她淹没。
她看不清他的脸,但知道他是谁。
这人本该是离开的,却又偷偷走房顶从窗户翻了回来。
冷玉笙也本只想望一望她,解了焦渴一晚的相思。
但她在睡着,眉头舒展鼻息安然,脸上映着窗外的明月。
她似乎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渐渐勾起个笑容。
他捧了她的脸瞧了很久,以手指描摹摩挲,是他第一回肆无忌惮地看她。
然后,试着唤了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阿嫣”。
她果然安心地笑了。
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向她的唇角贴了过去。
却在这样月色撩人的春夜,以另一个身份入了女子梦境,梦里她被温柔的潮水裹着,在清澈摇晃的池底,和她少年时的恋人缱绻亲吻。
那是隔了千里关山,隔了数年岁月的相逢,是填补她玉璧缺失的那块母扣,是碧落黄泉等他寻觅的承诺,也是一路颠沛流离无数告别中最大的不能释怀。
可一旦从梦里清醒了,她只能思忖如何消解眼前难堪的一幕。
是假装睡着,任他热情燃尽,还是猛然推开,再引来一番纠缠争执?
她只能假装还是睡着的,说着梦话呓语躲过他下一轮侵袭,不动声色地向里转过身子。
身后果然没了动静。
男子愣了半晌,才慢慢直起身子,为她掖好被角放好床帐,隔开了叫人羞怯的月光,又从窗口钻了出去。
在房顶上跳跃时,他的身体还是灼着一片春风不能吹熄的燥热,只能一直抬头望着月亮。
像一朵流云路过她的屋檐又悄悄飘走,像一阵清风敲打过她的窗又倏然消逝……黑暗中,杨烟用手指抚了抚唇角,那里还存留着叫人惆怅的温度,莫名想起一首稚子孩童都在唱的歌谣: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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