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簌簌的,一朵又一朵花瓣争先恐后地从握成拳头的手心挤了出来……
落了一地火红。
杨烟再次摊开手,手心静静躺卧着最后一朵花。
花瓣层层叠叠,裹着颤颤的梅芯。
冷玉笙眼睛微眯起来,似笑非笑,只伸手将花朵拈起握入掌中。
然后勾勾手,叫来了远远候着的楚辞:“给她一两黄金。”
楚辞递给杨烟一个花生大的马蹄金,她宝贝地接过来还咬了下。
据说黄金要咬一咬的。
“至于么?”冷玉笙撇了撇嘴,“我还会短赏你的东西?”
“这不没见过金子么。”
咬完杨烟还拿小金块在身上擦了擦,才放进了贴身胸前。
“钱也收了,事总得替人办吧。耍滑头的话当心拧断你的脖子。以后,你定时来找我报到汇报情况,让我知道你没跑,至少每十天一次,不,五天。”
总归给他一个见她的借口,至于她要帮啥忙办啥事,慢慢总会知道。
冷玉笙说:“别让我再找你了,没那么多精力。”
杨烟知道他说的是那破局之事,满口答应:“遵命遵命,不过我去哪找您?您在京城还有府邸?”
“——哎对,就算有您也不敢回去。”
冷玉笙还没回应杨烟已经兀自接了下去,但还没说完头顶就挨了一记暴栗子。
她连忙捂住了头:“您当脑袋是鼓啊,敲起来好玩?”
但也不等冷玉笙接茬,她一手捡起竖幡,一手端起瓷钵,边说:“您要有了住处就让楚大哥或者楚二哥给我送个信。”
“我就住在状元坊凤翔客栈地字三号房。没事的话,那我先忙去了,告辞告辞。”
说着就要跑,转瞬又被拎着衣领揪了回来。
“急什么啊,一起走。”冷玉笙说。
“走哪去?我还得走街串巷算命呢!”
杨烟惦记着她未竟的事业。
“以后不许再出来算命了。”冷玉笙突然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要韬光养晦,以后你还要跟着我干大事。”
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极了三国时刘主公收猛张飞。
但杨烟觉得可能更像她给毛驴如意头顶挂胡萝卜的样子。
“殿下,我,我还要扬名京城呢!总不能创业未始即崩阻吧。无名小卒也配入您麾下?以后您的大事可不好开展。欸!”
说着叹了口气,眼珠子却叽里咕噜转了又转,偷瞟着冷玉笙。
“看什么看!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冷玉笙不知为何脱口怼了一句,他才不要她扬名京城,就是不要。
但嘴上不知怎么表达,只能转身就走,并回头催着她跟上:“今儿个我也住凤翔客栈。”
杨烟只能先服软,溜溜地跟在冷玉笙、楚歌、楚辞身后,无奈地望着那三个挎着剑的高大背影。
心中却在拨拉自己的小算盘,我爱干啥干啥,才不管你们怎么想。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冷玉笙边走边又琢磨起这一句,才惊觉果如谶语一般。
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握了许久的花朵,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
江——虽是活水,却也得先打开那扇引水之门。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他是得把自己做子落入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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