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烟逼问他跑去了哪里,他避而不谈。
她再想逼问时,他干脆直接消失。
如此折腾了两个月,杨烟只觉身心俱疲。
她知道阿艮在远离她,但却不清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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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艮的彻底离开是在杨烟十三岁这年端午。
她得了父亲的特许,一大早就跟随母亲乘马车出门,去掩月庵给弥勒佛上香,顺道送过去三十斤香油。
虽然不需要扮男装,但因去寺庵,杨烟穿了件藕白色襦裙,头发只简单挽了两个发环。
母亲觉得这装束过于清冷,给她在眉间用朱砂点了朵莲花花钿。
马车行到庵外的山脚下时,她随母亲从车中下来。
提着香油的小厮在她们身后跟随,盯着她眼神几乎呆滞。
他只觉这少女面庞洁净秀丽似出水芙蓉,全然不似平时调皮闯祸的小主子。
白衣飘飘走在竹林小径中悠然若仙。
给弥勒佛上香和奉过供品后,母亲便去和多年好友月白师太絮叨家常。
杨烟有了短暂的玩乐时间,虽然母亲千交代万嘱咐不可以出庵门,她还是悄悄溜了出去。
沿着高高的台阶往山下走,沿途种着茂盛的竹子和其他叫不出名字的树木。
偶尔遇着一株桑葚树,枝头上只挂着青涩的小果子。
也许是前两天刚下过雨,树下是雨水汇成了一条条小溪流,沿着坡地一直流下去,到了山脚,也就汇进了一个小池塘。
正值初夏,池塘里小荷刚抽出尖角,几只蜻蜓绕着飞来飞去。
杨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艾叶香包挂到脖子上,又薅了根狗尾巴草蹲在池边石头上戳着水面玩。
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趴着的小飞虫吓得连忙腾地方。
正走神时,她忽感觉有人好像握住了她的头发。
转身就看到家里跟来的小厮正抓着她的一缕长发迷恋地在鼻子下蹭。
“木头,你疯了!”
她把狗尾草一扔,瞬间跳了起来。
小厮叫木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来家里做工也有两三年,平日都是乖巧懂事,少有僭越乖张行为。
但兴许今天看到杨烟过于淑女的装束,激起了情欲初开的心,竟将主意打到了一贯行事恶劣、风评极差的她身上。
小厮被抓了正着,赶忙把头发丢开,转身要跑。
杨烟一把扯住袖子将他薅了回来,也不管他其实无论是身形还是体格都已接近一个成年男子,踮着脚去拧他的耳朵。
“木头,你什么时候成了个小流氓?脑子都在想什么?是不是该打?是不是该打?”
“小主子你就饶我这次吧。”
木头哑着嗓子低叫一声,拼命想跑。
杨烟却耳朵袖子一起拽着他不放,终于给小厮拽急了眼,伸手将她扛起,一甩便将她整个儿地往水里丢去。
然后拔腿就跑。
她这时才意识到男女的力量差别,但已无反悔的余地,整个儿地向池塘扑了过来……
可这放生池里游的不是鲤鱼就是乌龟,这么个大号活物的确少见。
恐怕回家又要关几个月禁闭了……
“啊!”她惨叫着就要落水时,忽得身体一紧便落入一个人怀里。
着黑衣的阿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飞到水面上将她接住,又送回到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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