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他神情如此凝重,沈南葵愣了愣,“怎么了,蔡先生?”
蔡岭将自己的伞让给沈南葵,又取过钟山手上的伞撑着。
“下雨了,回去说。”
江南的雨来势轻浅,后劲却绵长,一直淅淅沥沥无所断绝,不过这雨却并不让人生厌,看着天街小雨,闻着潮润润的空气,莫名叫人身心放松。
一路回到客栈,沈南葵与蔡岭在客栈二楼的茶室坐下。
“蔡先生?”
蔡岭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叹了口气,“京城那边出事了……”
“京城?是顾逸川?”
沈南葵面色一变,立即站起身来。
蔡岭道:“你有孕在身,切勿着急,顾逸川虽然出了些乱子,但暂且于性命无碍。”
闻言,沈南葵略略松了口气,连忙又问:“蔡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
蔡岭抬手给她添了一杯热茶,才说:“离开京城前,我怕乐康公主不会就此罢休,就让人盯着公主府的动静,顺便……也让他们留意顾逸川的情形,这么多天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今日,我收到京城来信,上面说,顾逸川被贬官了。”
“只是贬官而已?”
“只是贬官,但……顾逸川的情形有些异于常人,他从国子监司业,被贬去西军,做了一名没品级的主簿。”
沈南葵愣住,有些匪夷所思地问:“顾逸川是正经科举出身,堂堂魁首,天子门生,怎么会被发配去军中,他犯了什么事?”
“听说是他与景王府来往过密,在朝中被人弹劾,圣上一怒之下,便罢免了他的官职,将其发配西军。”
“这不对劲……”
沈南葵皱起眉头,喃喃道:“他当初受到冷遇,是通过景王举荐,才能获得官职,陛下既然听从了景王的建议,又怎会因为顾逸川与景王有所来往,就又下旨罢免了他?”
蔡岭摇头,“都说君心难测,谁又能说得准呢?”
沈南葵叹了口气,“消息传到永州,只怕他人已经不在京城了吧?”
“没错。”
沈南葵望向窗外,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半晌才道:“不管他卷进了什么样的漩涡中,我只希望他能平安。”
说完,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小腹。
如今她的月份渐渐大了,肚子也已显怀,不管她与顾逸川之间的事如何解决,她都不想看到孩子的父亲出什么意外。
蔡岭无声一叹,“顾兄福泽深厚,一定不会有事。”
……
雨下了几日,一直没停。
陶茹观刑回来之后大病了一场,身子还没好,就带病回了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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