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环臂而立,居高临下地睨着沈南葵。
“据我所知,沈夫子身为女子,一无言论学说立世,二不能考取功名,你照样什么都没有,却依然做着私塾的夫子,怎么到了别人这里,就要受你这些条件限制?”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沈夫子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却对旁人屡设阻碍,我看这招募夫子一事,根本就是名不符实吧,亦或者说,沈夫子如今掌管私塾,当然也想来日能把持书院,所以,你怕别人抢了你的风头,压根就没打算真正招募夫子,是与不是?”
沈南葵忍下身体的不适,笑着伸出双手鼓掌。
“真是一个好故事,若非我是当事人,定然就信以为真了。”
少年郎昂着头,似乎根本不屑看她。
“本公子慧眼如炬,看人准着呢!”
沈南葵问:“所以在公子眼中,我便是一个利益熏心的小人?”
少年郎轻哼一声,“不然你为何不考问我的才学,却要追着人打听有没有功名,你所做和你所说,根本大相庭径,怎能让人不怀疑?”
沈南葵笑着摇了摇头,“公子误会了,这只是例行询问,要做夫子,自然需得德才兼备,学问和人品才是第一等重要的,至于功名,有我这个白身女子做先例,来安书院只以才取人,并不看重虚名。”
少年郎闻言眼神一亮,却忙压制下去,狐疑问道:“果真?”
“自然是真的。”
少年郎轻咳一声,这才拱手见礼,“在下胡问雁,见过沈夫子,不知沈夫子打算如何考教我?”
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沈南葵向他走进了两步,“胡公子,在考教之前,不知你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胡问雁颔首同意。
沈南葵问:“听闻胡公子今年二十有一,又是读书人,如此年华,正是奔前程的大好时光,我观公子气度卓然,想必定是一位饱学之士,有此潜力和才能,日后必能有所作为,敢问公子为何却要弃前途于不顾,反倒要在这来安镇偏僻之地,应选一个区区夫子?”
胡问雁被她一顿吹捧,心里正有些飘飘然,可听到后面的问题,不由又有些为难。
“呃……话也不能这么说,夫子教授知识,受人爱戴,我觉得亦是一门好出路!”
他盯住沈南葵,“你也是夫子,岂能妄自菲薄,问出这样的话?”
沈南葵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以胡公子的年岁,还有更好的出路可谋,做夫子可惜了。”
“我就觉得做夫子好,况且你开的报酬不低,还能养家不是?”
沈南葵看着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料,并没有接话。
胡问雁也没有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沈夫子好意,在下心领了,还请快些开始正事吧。”
沈南葵点了点头,伸手指向两小只。
“胡公子,现有学生两名,他们手中各有无法解答的课题一份,还请你履行师者之责,教会他们,限时半个时辰。”
“就这?”胡问雁面露诧然。
沈南葵道:“师也者,导之学,而造其所以为人者也,夫子要做的事,就是传授知识,引导学生学习,胡公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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