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要走,与侯府何干?”齐侯夫人挑眉。
“我家妹妹若好端端做着世子夫人,无缘无故为何要走,齐侯夫人难道想叫外人知道世子的不足?”
齐侯夫人目光一沉,“谁敢传出去,我要他好看!”
沈南葵接着道:“齐侯夫人放心,沈家自然没胆子与侯府做对,今日这里的话,我们不会传出去一句,可我们不传,旁人难道就不会猜吗?沈氏之女高嫁侯府,本就受人瞩目,如今世子痊愈,人人都道我妹妹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若此时却传出休妻之事,您猜,世人会以为是谁的缘故?”
“旁人定会觉得,我妹妹熬到今日,自然不会放着世子夫人的尊荣不要,所以这一切,都是侯府的主意,世子病重之时,侯府迎娶我妹妹冲喜,世子病愈,侯府却又嫌弃沈家门第低微,因而要过河拆桥,罔顾我妹妹冲喜的功劳,想要休妻另娶……方才我也说了,齐侯在朝中身负要职,那么朝中盯着他的人定是不少,建宁侯府做出这样卸磨杀驴的事来,不知是否能经得起言官们的口诛笔伐?”
齐侯夫人原本心有不屑,可听完这一番话,面色也不由凝重起来。
是她疏忽了。
她确实只想着,区区沈家,对侯府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而且这次是沈平婉自己要走,侯府就算休妻也名正言顺,正好她也想趁此机会,把这个根本不合自己心意的儿媳换掉,可她却忽视了外界的言论。
此事若是被侯爷的政敌知道,定会紧抓不放,对侯府来说的确是个麻烦。
齐侯夫人再看向沈南葵,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你倒是个聪明人,不过,这到底是我侯府的家事,就算受到弹劾,顶多也只是被申饬几句,动摇不了侯府的根基,仅凭这些话,你还吓不退我。”
沈南葵抬眸直视着她,缓声道:“侯府的名声,此为其一,至于第二点,则是与齐世子有关……只是……”
她面上露出一丝迟疑。
齐侯夫人明白她的意思,定定看着她道:“但说无妨,只要今日这些话,不会传出这间屋子,我便一律不追究。”
沈南葵点了点头,说道:“您方才说,即便世子有恙,也有的是人想进侯府,这话很对,世子如今已无疾病困扰,若想再寻一门亲事,自然能找到比沈家更为门当户对的人家,可沈家有一点,却是旁人都比不了的。”
“什么?”齐侯夫人也来了好奇心。
“情分,”沈南葵道,“与别人相比,我家妹妹与世子有情分,世子病重垂危之际,是家妹不顾己身,进侯府冲喜令他好转,后又精心照顾世子数月,才使得世子能够痊愈,这其中的情分,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了的,而且……”
她垂下眼眸道:“世子身体有恙,但以侯府的实力,未必不能寻到名医疗治,若是世子能够好起来,有与家妹的这段情分在,他也未必肯接纳旁人。”
“齐侯夫人,您说是吗?”
齐世子根本不喜欢女人,他不喜欢沈平婉,自然也不会喜欢旁人,但若与旁人相比,自然是沈平婉更具优势。
所谓世子能够好起来,便是说万一齐世子哪一天回心转意了。
那么,他未必不会考虑,与自己更有情分的沈平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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