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道她享尽荣华、受尽宠爱,没人知道,她这侯府主母只是个傀儡。
沈南葵收回思绪,“既然是妹妹的意思,我身为姐姐,自当成全。”
既然沈平婉想换,那就换吧。
前世,为了保住沈家的富贵前程,她不敢反抗,在侯府守了一辈子活寡,沈父的官一路从七品升到四品,可她却不到四十就郁郁成疾,久病而终。
这已是报了十六年的养育之恩,重来一世,她也该为自己活一遭。
顾家虽是寒门,可上一世,顾逸川年纪轻轻便高中皇榜,若无沈平婉拖累,迟早位极人臣。
而且,顾逸川重情重性,哪怕他与沈平婉早已夫妻不睦,可妻子惨死后,他费尽辛劳也要为她讨还公道,之后更是终生未娶,替亡妻守了十多年的墓。
这样赤子心性的人,倒很令沈南葵动容。
前世她太累,太孤单了,若此生能得嫁良人,携手相度,也算是一件幸事。
“别假惺惺了,我用得着你来成全?”
门猛地被人推开,沈平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怒目瞪着沈南葵。
“以你一个养女的身份,就算嫁给顾逸川那个穷举子,也算是高攀,分明是我成全你才对,齐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必会逢凶化吉,这门婚事,原就是你不配!”
前世是她傻,被顾逸川的长相所迷惑,又害怕做寡妇,便乖乖嫁去了顾家,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却让那冒牌货占尽便宜。
当她连买个素银簪子都舍不得时,听闻沈南葵一副宝石头面就价值上千两银子,当她被人践踏凌辱之时,沈南葵却做着高高在上的侯爵夫人。
这都是凭什么?
想到这里,沈平婉眼中顿时透出深深的恨意。
“而且,我告诉你,非但你不能嫁去侯府,你与顾逸川成亲,沈家也不会给你一文钱嫁妆!”
沈南葵一愣,看向了贺氏。
贺氏避开她的目光,只道:“南葵,我知道你心中不平,但你非我骨肉,沈家养你十六年,已经仁至义尽,况且,婉儿是要嫁去侯府的人,嫁妆薄了惹人笑话,咱们家的光景,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凑完婉儿的嫁妆,实在也没有多余的了。”
沈南葵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上一世她嫁去侯府,沈父在翰林院做官,为着脸面,好歹还给她凑出个十来箱的嫁妆,眼下倒是一分都不给了?
她知道自己身为养女,不该奢求。
可当今世道,女子没有嫁妆,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沈家这样做,无异于断她活路。
沈南葵深吸了一口气,“家里的难处,我能理解,可若是当真没有分毫嫁妆,沈家只怕会落得个刻薄的名声,这对父亲的官声也不利。”
沈平婉嗤笑了一声,“哟,这便急了?”
她看好戏般瞧着沈南葵。
“你放心吧,爹爹在朝做官,我怎会叫他因为你而丢脸?沈南葵,你平日里不是总爱卖弄文墨吗,那正好,家里最不缺的就是书,你就用书当嫁妆好了。”
她脸上写满得意。
“反正只要有东西从沈家大门抬出去,外人也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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