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伏在地上,捡起银子数了数,哽咽道:“婆母,这点银子太少了!若是我这样回去,惹恼了那两人,我怕他们一怒之下折磨天宝。”
她的眼泪倏然落下,呜咽道:“宋兆兴那个死鬼,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寻我们母子,不知他跑到哪里去逍遥快活了。”
她拉住花嬷嬷的衣袖,哀求道:“婆母,若是您也不愿救天宝,天宝就彻底没了活路,我也不想活了!您行行好,至少先拿五十两,好不好!”
五十两?原来对方要的是五十两,花嬷嬷心中忍不住冷笑,这个儿媳妇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她轻轻点头,算是同意先出这笔银子。
花嬷嬷前脚刚出门,何氏便迫不及待掏出怀里的馒头,三两口塞进了嘴里,但吃得太快,馒头噎在她的嗓子里,她有些喘不上气,用力捶打胸口,又抓起桌上的茶壶灌了大半壶茶水,方才缓了过来。
但一个馒头怎么够?她觉得更饿了。
花嬷嬷走出茶楼,脸色已是暗沉如水,何氏和天宝来了盛京,可兆兴在哪儿呢?
……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南景国苍梧城。
花嬷嬷心心念念的宋兆兴,身着一身月白色太监服,正一脸恭顺地跪在地上。
上首,一个绿鬓如云、娇颜若桃,穿着繁华绮丽缀珠宫裙的女子斜依在贵妃榻上,她的身侧坐着一名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
此二人正是南景的詹贵妃和三皇子萧瑞。
宋兆兴伏在地上,恭敬道:“贵妃娘娘,您的大恩大德,草民无以为报,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当初他深陷嘉洲牢狱又身负重伤,原以为已是死路一条,但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出手救出了他,又帮他请来名医医治。而他不过是当初帮贵妃娘娘传递过几次消息而已。
调养了两个多月,他的伤势终于好转,便迫不及待来谢恩了!
詹贵妃掩嘴轻笑道:“宋公公,你如今已经净身,成了这皇宫里的一份子,不应再自称草民。”
宋兆兴眼神微黯,他那里溃烂多日,已经伤重不治,为了保住性命,只得将那里切干净,成了这样不男不女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拜那名江湖大盗所赐,他发誓,此生定不会放过他!
宋兆兴低下头,恭顺道:“是,奴才记住了。”
詹贵妃抚了抚修长的护甲套,漫不经心道:“当初留在你身边的那个林雪,乃皇后派到你身边的探子。人常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本宫心善,就允许你们再见上一面。”
宋兆兴瞳孔骤缩,心中恨意飙升,那个贱妇竟然是个探子?她果然不值得!
不过片刻,林雪被带了上来,她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衣衫褴褛,身上布满鞭伤,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令她痛不欲生。
若不是林雪那张脸上伤痕不多,依稀可以辨出些许样子,宋兆兴险些认不出来。
他厉声质问道:“林雪,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背叛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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