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激动地扯住张老爷手臂:“老爷,五成把握,五成,不要送走。”
张老爷一惊,有些结巴:“真,真的,真的能救?”
胡二郑用力点头:“是有五成把握。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
张老爷一把握住胡二的手:“不要说一个条件,一百个都行。提,随便提。”他太高兴,想要跳跳的那种高兴,不过下人们都看着,他得忍住!
胡二等张老爷平复了情绪,才接着开口:“一会儿我们要为张公子施针,以便排除张公子体内陈积的毒素,施针时需要清退所有人,包括您和夫人。”
张夫人略显迟疑,张老爷却摆手:“这个好办。”转身吩咐:“所有人都退下。”屋里的丫鬟仆从鱼贯退出。
胡二拿出一只锦盒,交给张老爷:“这是我偶然得到的神药,一共两枚。这枚先给张公子化水服下,服药一刻钟后便可开始施针。”
张老爷恭敬接了药,和张夫人一起伺候张寿安服下。
胡二又道:“再准备一个干净的痰盂,两位便可去歇息了,大概一个时辰后才能进来。”
一切准备就绪,张老爷和张夫人恭敬退出,并命人关紧房门。两人没有心思去歇息,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似的守在门口。
谢清漓在火上燎了银针,又命胡二掀开张寿安衣服后,开始施针。她眼神专注,下手熟练,不一会儿张寿安身上密密麻麻插满银针,谢清漓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汗珠,施针看似轻松,实则耗费心神。
胡二暗暗赞叹,青梨妹妹的针法精妙,手法娴熟,令他叹为观止。青梨妹妹的医术果然深不可测,这样的医术,大概要二十年才能学成吧!
谢清漓施针完毕,令胡二挑破张寿安食指,黑色的血液便滴滴答答掉到痰盂中。
胡二呆愣地盯着张寿安身上的银针,脑中努力回忆刚刚的针法,却只能回忆起五六成。
谢清漓没想到胡二竟然有医痴的潜质,轻笑一声:“胡大哥,刚刚的针法比较复杂,短时间内难以学成。今后张公子还需每月施针一次方可完全康复,那套针法简单些,回头我教给你,以后就由你给张公子施针。”
胡二激动点头,如此精妙的针法,能学一点皮毛便是天大的机缘。
屋内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屋外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薛老太医派伙计到张府打探消息,伙计回禀:一个年轻后生和一个十多岁小丫头进了张府,却迟迟没有出来。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仍不见人出来,薛老太医不想再等:“哼,看在昨日张老爷真心邀请的份儿上,今天就让我这个前太医院院使去揭穿这两个乡野骗子,以正视听。”
故而,薛老太医不请自来。
张府家仆见来人是昨日老爷恭敬招待的贵客,便没有阻拦。
而薛老太医不等人通传,就大步流星来到张寿安的院子,与昨日又是搀扶,又是软轿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见张府两位主子皆是一脸焦急在卧房门口踱步,薛老太医猜测可能是张寿安不行了。
他酝酿好情绪,语气悲切:“是不是世侄被那两个骗子害得病情加重了?哎,都怪老朽医术不精,不然世侄也不会临死还遭这一通罪。”
张老爷和张夫人本已等得心浮气躁,现在薛老太医咿咿呀呀像苍蝇一样说个不停,并且咒寿安不行了,便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薛老太医的身份,却敢怒不敢言。
张老爷硬挤出一个笑脸:“薛老太医多虑了,寿安没事,神医正在为寿安医治。”
薛老太医见张老爷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断定自己猜对了。张老爷不信任他薛贺年的医术,转头却被两个泥腿子骗得团团转,定是不想被他当面戳穿,哈哈哈,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张贤弟心善,不忍苛待乡邻。不过依老朽之愚见,这种人虽是乡邻,但更是骗子,放他们为祸乡里,如不尽早处置,否则会殃及更多无辜之人。”
不待张老爷反驳,薛老太医便转头朝院子里的下人吩咐:“还不快把那两个骗子捉住捆起来,再安排一个脚程快的去报官。”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动作,这张府改姓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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