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黑云压城。
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里。
躺在病床上的胡兰月浑身插满了管子,整个人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那张比巴掌还小了好几号的脸,苍白的吓人。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年轻男子。
他们是一对母子,是胡兰月的婆婆和丈夫。
“徐康,如果你不动手的话,那就让妈来。”说着老太太就几步到了床边,那很久没有修剪过指甲的手直接摸向了插在呼吸机上的那根管子。
“妈,我来。”徐康阻止自己母亲,他把手已经伸到了氧气瓶上。
“你们这么做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哪
怕胡兰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诅咒这对母子。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让人愣是听清她嘟囔了什么。
胡兰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把她所有能续命的管子一根根的拔掉。
生怕少拔一根,人就不会彻底死掉似的。
就在所有管子都拔掉的瞬间,胡兰月的眼睛猛的睁大,永远也合不上了。
“胡兰月,你别怪我和妈。我还年轻,我不能因为给你治病掏空家底,更不能为了给你治病让妈跟着我吃苦。”
徐康还想唠叨几句,但被徐老太太给喝止了:“人都死了,你还跟她在这里絮叨什么啊?”
“赶紧通知胡兰月在扫大街的爹妈,让
他们来哭一哭,就把人拉去火化了,妈好帮你续弦。”
虽然胡兰月的三魂七魄在慢慢的脱离躯壳,但是婆婆和丈夫说了什么,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自己还尸骨未寒呢,婆婆就急不可耐的要帮她儿子张罗续弦了。
这一刻,胡兰月没有悲痛,只有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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