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酸麻的身体,被这么一压,商寻觉得要了老命了。
“怎么了?”何闻把身体抬起了一点问。
“身体麻了,起来活动活动就行。”
“那正好吃饭?”
菜一直炖着,还温热。
米饭又加热了一会儿,何闻盛了两小碗饭,又跟商寻把做好的菜都端上了桌。
“这么丰盛?”
“叫蒋姨来家里做的。”
“那也太多了,两人都吃不完。”
“慢慢吃,多吃一点儿。”
何闻自己吃得不太多,饭桌上一直在为商寻夹菜。
两人也终于可以聊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商寻,我觉得自己好蠢啊。以前别人说我傻白甜,我还不信,现在有点信了。”
商寻想笑。
“能让我们何大少爷亲口承认自己是傻白甜,不容易啊。”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么傻了。”
商寻沉默了一会儿,却笑了笑说:“你的确信错了人,可在这件事情上,我没觉得你做的哪里不好。”
何闻错愕。
网上所有人都在说他冤大头,他也以为商寻会对他很失望,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商寻,你不用故意安慰我,通过这件事能让我长个教训也好。”
“这不是安慰。”商寻摇摇头。
“没看清祁莫的为人、没调查清楚他的情况就答应帮他,这确实是你的问题。但这次事件中,你也展示出了几个难得的优点。”
“优点?”
他都这么蠢了,还有优点呢?
“嗯。”
商寻放下筷子,单手支着脸颊。
连日的高压工作,让他身体有些疲软,人也慵懒了几分。
何闻也放下筷子,乖宝宝般地坐好。
又忐忑又心虚地听着商寻夸他。
商寻说,何闻比很多人想象中的要善良、要守规矩。
老板娘被祁莫挑衅了,想的是私下里教训他,差点还背上了人命。
福安老董更是禽兽,先背叛妻子,后来还想杀了给他造成麻烦的祁莫,又嫁祸给自己的妻子。
祁莫也不是个东西,他跟福安那两口子的账先不论,何闻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一个在他身陷困境时愿意出手帮助他的人,不感激就罢了,还想要坑他。
这几个人,哪个都不简单。
他不希望何闻跟他们任何一个人牵扯不清。
但何闻难能可贵的是,被祁莫这般算计,他也没想着像福安老董那样,私下里找人给他做了。
这说明何闻即便在遭受欺骗时,仍然能守住底线。
也并未觉得自己身后有何家和吴家,就无法无天,做事乖张。
“实话实说,如果你对别人不留一点余地、做事太狠决,我也不敢跟你在一起。”
选择伴侣,一个人的品行是很重要的。
如果这人很混蛋,对其他人都很坏、又是个没有底线的,那他今日敢在别人身上知法犯法,明天就能对你实施犯罪。
“那你不觉得我心慈手软?纵容了祁莫那种人?”
“你意识到他不对,不就没给过他机会了吗?后来行事也算坚决,要不然祁莫也不会这么快就狗急跳墙,选择玉石俱焚。”
何闻能果断拉黑祁莫,还掐断祁莫所有能联系到他的方法,这一点还挺让商寻意外的。
毕竟之前他们通话,何闻话里话外还挺担心那个祁莫的,想要帮他。
“你跟老板娘那番交锋,表现不错。不愧是商业世家,还是很有谈判的天赋的。”
何闻如果真想继承家业,未必就做不好。
但他不喜欢的事情,商寻也不建议他做。
“商寻,你还是多说我几句吧。这几天,我有些后怕。我在想,如果我因为祁莫那种人出了什么事,让你为我伤心,那我得懊恼死。”
商寻知道何闻最纠结的是什么。
“何闻,你还年轻,年轻人没做到面面俱到、尽善尽美,那是挺正常的事情。就算犯了一些错,遭受了欺骗,只要吸取教训多做总结下次改掉就行。”
“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去懊恼也无用。何况这次,你表现真没那么糟。”
商寻开始喝起了汤。
心中又想道:何闻二十出头的年纪,出生于一个优渥的从不需要为金钱担忧的家庭里,被身边人保护得很好,对人性的丑恶认知也有限。
所以他看不出祁莫真实品性。
好在何闻这人虽自恋,却并不自大偏执。
对商寻还有其他人说的话能听得进去,不偏听偏信祁莫那一套。
出了问题后,也能及时改正,没有为了无谓的自尊心继续错下去。
商寻从没指望何闻能拿一百分,这次的事情他做得是有一些不妥当的地方,但没出现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他并不打算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祁莫这个名字,吃完饭后就从他们家里消失了。
没有刻意去避开这个名字,祁莫还没有那样的分量。
只是商寻当真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何闻提着好久的心,就这么放下了。
在商寻这里,他得到了很多的肯定和支持。
在外界都笑话他的时候,只有这个人会对他说:“你做得也没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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