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加快,穿过市井的喧嚣,直到秦府朱红大门前,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进入府邸,羡青快步走到秦夫人身边,话语中夹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将华妃所遭遇的不幸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这位素来温婉贤淑的主母。
秦夫人听闻,秀美的眉头紧蹙,眼底闪过一丝愤慨。
而正处家中调养身体的秦三凯,脸色刹那间变得阴郁,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沉闷而压抑。
他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震撼力,让人能感受到他内心翻涌的波涛。
“皇上怎能对忠心耿耿的臣子之家的女儿如此狠心?这实在是过分了!”
秦夫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字字沉重。
秦三凯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站起身来,身形虽略显虚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去安定寺做好安排,你速去宫中,此事须得尽快解决!”
他的话语简洁有力,透露出一股不容退缩的果敢。
“也只能这样试试看了。”
羡青轻声回应,心中却五味杂陈,既有不安也有期待。
夫妻俩随即分道扬镳,各自行事。
秦三凯踏入皇宫的门槛,脚步坚定而沉重,直到皇帝面前,他跪伏于地,声音洪亮而诚挚:“皇上,老臣愿以秦府上下数百年的名誉作为担保,华妃断然不会做出悖逆之事!”
面对秦三凯的恳求,戚璟衍的表情如同乌云密布,阴沉到极点。
“秦丞相,你应该清楚,在朕的眼里,任秦家族的名誉都不足以左右朕的判断。”
秦三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岁月刻在他脸上的皱纹此刻似乎更深了。
“皇上,老臣为大川国操劳一生,从未有所索求。但今日,只求皇上能念在多年情分上,放过华妃这一遭。”
“华妃一错再错,先是唆使手下对大皇子不利,如今又在兰昭归来之际,带走了另一位皇子,其心可诛,实在不能一再纵容。”
戚璟衍的话语如寒风般凛冽,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
秦三凯的身躯紧紧贴在冰凉的地砖上,声音中带着悲凉:“皇上,若真如您所说,老臣愿意以死谢罪,只求皇上能够网开一面,对华妃宽大处理。”
戚璟衍的语气稍缓,却依旧威严:“朕无意取她性命,但教训必须让她记住。日后若再有危害朕骨肉之心,定不会手下留情。”
得知华妃生命无忧,秦三凯心中略微宽慰,但对华妃能否逃离冷宫之苦,仍怀有一丝期盼,寄希望于太后的慈悲。
此刻,柳兰昭步入大殿,目光触及跪倒在地的秦三凯,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交织,有怜悯,也有责备。
秦三凯见到她,泪光在眼角闪烁,几乎是乞求道:“皇后,秦家曾抚养你成人,华妃更是你的表亲,难道就没有一点情面可讲吗?”
柳兰昭直视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舅舅,如果是个人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伤害我的孩子,这是我绝不能容忍的,也不应该!上一次是汶儿,这次是盛轩,她在下手时,可有半分犹豫或心软?”
秦三凯被这番质问堵得哑口无言,满腔的辩解如同鲠在喉头,无法吐露。
戚璟衍望着柳兰昭,她那坚毅的眼神,如同不屈的小狮,让他心中涌动起欣慰与骄傲。
“兰昭,盛轩需要人陪伴,你先过去陪着他。”
“好的。”
柳兰昭深深地看了秦三凯一眼,眼神复杂,既有不忍,也有无奈,随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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