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绵长的北海海岸线上的一座险峻的大峡谷。
峡谷被称之为两断,因为这里曾经是人、妖两族两位剑王生死一战的埋骨之地。
最后,两位不同种族的剑王同归于尽,连元神世界都崩溃了,只留下无尽的剑道意志和锋芒,蕴藏在这一座被两位剑王一剑劈断的两断峡中。
两断峡,自谷底开始,越往上,锋芒意志越强,传闻到了巅峰之上,寻常顶尖元神人物都难以接近,要被两位剑王残留的锋芒意志斩杀。
也因为如此,时营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够隐藏潜伏在半山腰的峭壁之上,只一剑,就重伤了时迁将军,若非其子与一位炮灰营的青年刀客联手挡住第二剑,其多半要遭劫。
尽管如此,其子重伤,那位青年刀客更是被对手一剑洞穿了胸膛,并被带走,悬挂在了妖师的帅旗之上。
拼着重伤之身,时将军力战群敌,拼死对方一位妖主,这才令得双方暂且罢战,相隔数里之地对峙,都在等待时机。
但事实上,不是这位时将军不想退,而是退不得。
眼下他身受重伤,虽然尚有一战之力,但已经被盯住,时营的兵士可以有小股伤兵退去,但若是一有其它异动,必定会引动妖师围剿,届时必将蒙受不可承受之痛。
而至于对方现在不出手,只是为了消耗众兵士的精神,以及,他的耐心。
大帐中。
时迁盘膝而坐,莲花纹铁甲胄染血,左肩处有一道清晰的剑孔,前后通透,贯穿了他的整个肩膀。
几名偏将围坐着,其中一名掌握木行真气的偏将盘坐在时迁身后,这时收手起身,一个踉跄,险些坐倒在地,被另外几人出手扶住。
“不碍事,只是真气消耗而已。”
那名偏将看了看身边的几人,有些惭愧道:“与时寒一样,将军身上的剑罡锋芒同出一源,以我的功力,只能勉强抑制,却不能驱逐。”
另外几名偏将相视一眼,皆露出几分忧色。
摆了摆手,时迁起身,这时左肩的剑孔又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渗透出来。
“无妨,这么点伤,当年身重数十刀,呼吸都停止了不是一样活了过来,现在当了将军,反而放不开手脚了。”
时迁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寒儿还没醒吗?”
“将军,时寒他被炮灰营那一位挡住了大半的剑罡锋芒,伤不致死,本来应该能醒了,但九天之前强撑着写了一封信要伤兵带走,加重了伤势,现在还在昏迷中,但想来这一两天该醒了,”一名偏将开口,迟疑道,“将军,不如末将派几名伤兵,将时寒带走,返回……”
“不用说了。”时迁蹙眉,而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在我时迁的军营里,没有儿子,只有百战不退的兵!”
几名偏将都露出无奈之色,知道这位将军虽然宠溺其子,但是在军营中却从来没有过半点照顾,往往令其与炮灰营一齐冲锋,每每行走在生死边缘,常常受伤,现在掀开衣服,可以看到满身都是伤疤。
当然,其子也没有令其失望,年仅弱冠,就已经半只脚迈入二流下乘之境,晋升为正六品的镇远校尉。
“没想到,妖族的精进这么快,”此刻,这位时将军感叹道,“谋定而后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等措手不及,世人皆知妖族学做人,摸索礼法,却不清楚,兵之一道,妖族已渐臻至精通之境。”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时迁面色变得有些难看,道:“炮灰营那一位现在何处?”
几名偏将相视一眼,皆咬牙切齿,更有滔天愤怒。
“七里之外,悬挂在帅旗之上,已经整整九天了。”一名偏将捏紧拳头,指骨发白,牙齿咬得咯嘣响,道,“斥候远观,没有几口气了,但妖师为了彻底激怒我等,故意让人用药草涂抹起身,吊住性命。”
“这是为了引将军出手!”
愣了片刻,时迁缓缓闭上双眼,喃喃道:“苏家次子名震江湖,传闻已跻身禁忌领域,长子血战边疆,不弱于人!只可惜,我时迁的命,不是一个人的。”
再次睁开双眼,这位时将军的眼中就重新浮现出坚凝之色,他沉声道:“吩咐下去,所有的将士准备,今夜退出两断峡。”
“将军你的伤势……”
虎目一瞪,时迁喝道:“战场之上,不要夹带个人情绪,你们应该看出去,这伤势好不了,只会越来越重,再不出手,恐怕机会越来越渺茫!”(求月票推荐票,起点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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