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些人的心境,也像这两个小姑娘一般,只是少了几分单纯。”先草圣主感叹一声。
“还缺失了底线,”苏乞年淡淡道,“生命进化,拥有力量,本身就不单纯,但若是失去了坚守,就是行尸走肉,与上古百族,又有何分别。”
“域主小心。”
这是先草圣主第二次郑重开口,苏乞年这样的年轻强者,在先草圣主看来,实在是太稀少了,古往今来,多少人沉沦于强大的力量,失去初心,而这位年轻的域主,不只是在修行路上横压同辈,更拥有一颗中正堂皇的心。
这样的人,在先草圣主看来,纵观人族漫长的古史中,要么就是革鼎者,最后屹立于绝巅之上,要么就不得善终,没有第二种可能。
“革鼎总要流血,若是世人皆醒,还要我做什么。”苏乞年认真道,“我是刮骨钢刀,毒瘤深种,痛!也要忍着!”
血泉饮尽,石锅清空,先草圣主忽然觉得,这种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更能让他记得,自己也曾孱弱过,有时候高高在上时间长了,便失去了最初的心境,这两天里,他重温过往,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他也隐隐发现,这位年轻的域主,与十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种不同,更多的,并非是力量上的变化,而是一种气质的蜕变,而气质的变化,则有多种成因,先草圣主虽然看不透,但冥冥之中,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位年轻的域主,与十年前相比,更强了,至于更强了几何,或许接下来的一战,可以窥见一斑。
明月东升,五人又饮了一壶清茶,围坐着篝火聊天,没有半点月圆之夜将要决战前的凝重气氛。
“我是个孤儿,父母陨落在星空界关,我从小在界关战师中长大,在那里,我遇到了恩师……”先草圣主少见地放开了心扉,讲述生平。
竹昀两个小姑娘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她们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年轻战王,与她们过去从各种渠道所知,似乎并不相同,没有半分无上强者的威仪,今夜,她们更是倾听一位圣人讲述生平,敞开心扉,这于她们而言,仿佛是一场梦,而在她们火灵王部,就算是一位普通的神圣,也威严隆重,不苟言笑,如非是同等层次的强者,连令他们正视的资格都没有。
明月渐近中天,距离满月时分,只剩下不足半盏茶的工夫。
先草圣主惊醒:“不好,太入神,耽搁时辰了。”
“无妨。”
苏乞年起身,脚下清濛濛的纹路交织,竟缔结成一条迷蒙的光路,将虚无撕裂,没入其中,这种景象,令先草圣主一怔,怎么有些像是星空古路,但虚空成阵,这不是阵道强者的手段吗?
没有多言,苏乞年与刘清蝉同时迈步,踏上这条迷蒙的光路,消失不见,先草圣主轻轻摇头,随即也跟了上去,竹林中,只剩下了竹昀两个小姑娘。
“要走吗?”小莲小声道。
竹昀皓齿紧咬,数息后道:“不走,去看看。”
小莲沉默,没有再说话,但两个小姑娘却很有默契地抬脚迈步,随之踏上了这条迷蒙的光路。
清濛濛的光路深处,走在最前方的苏乞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过十数息的光景,先草圣主眼前一亮,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真实起来,一轮如山的圆月下,是一座冰冷黢黑的孤崖,高逾万丈,宛如一口藏锋于内的神剑,沐浴在幽冷的山雾中,迎面而来的,是若有若无的锋锐之气。
“天剑崖!”
先草圣主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是怎样的手段,战皇殿与大荒北境有多遥远,就算是无上王者,恐怕都要至少半个时辰的光景,即便是有顶尖的阵道大师,构筑有星天级古路,也得要一炷香的时间,不用说他了,身为圣人,没有一天多的工夫,是到不了的,而此刻才过去了多久,十数息的工夫,就来到了这大荒北境极东之地的天剑崖。(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求9月月票。)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