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着钱麻子又闭上了眼睛,害怕他砍到我,所以后退了一点。
砰的一声,耳边传来水田的惨叫,他一个翻身滚到了火堆里,狗皮帽子和棉大衣立刻烧了起来。
钱麻子吓得后退几步,坐在了地上,我赶紧爬起来,把水田拉出火堆,抓起积雪就往他身上扔。
此时,连水月也从帐篷里出来了,一看这场景,赶紧跑过来:“咋回事,你们用刑呢?”
我手忙脚乱扑灭水田身上的火,就见他的眉毛和大部分头发已经烧焦,脸上一片黢黑,也不知道是不是烧伤了。
身上的棉大衣厚,没烧到里面,还算好。
这时我才发现,刚才钱麻子那一斧头,果然没砍到手腕,而是往上砍了几寸,从小臂中间砍断了。
此时,伤口处正在不断往外流血,我手忙脚乱抓起一块布堵上,大喊:“老罗,快快快!”
罗老九赶紧把烧红的匕首递过来,水田疼得来回翻滚,我根本按不住他,连水月上来就是一脚,直接踢在水田的脑袋上,他不动了。
这么一折腾,匕首也没那么热了,我只能拖着他的胳膊,往炭火堆里一放,瞬间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焦糊味也扑鼻而来。
罗老九慌慌张张过来,从我手中接过水田的胳膊,扯出了火堆,大声说:“水月,绷带!”
我们在爬犁上带了绷带,但都是钱麻子和罗老九装的车,连水月拉起钱麻子:“在哪呢?帮我找!”
这时,钱麻子才算迷糊过来,赶紧找到绷带,跑过来帮着罗老九,把前田的左臂缠了起来。接着,又用积雪擦了擦前田的脸,一看烫得不轻,干脆也缠了起来。
忙完这些,我们往雪地里一坐,累得气喘吁吁。
钱麻子从爬犁上扒拉出一壶酒,递给了我们,大家都喝两口,才算缓过来劲儿。
原本以为,就是简单剁个手,这下好了,不光多剁了一截,还把脸给烧了。
钱麻子看着水田的样子,嘿嘿一笑:“小刀,我是真心想救他,就是没啥经验,不能怪我。”
罗老九赶紧抽了几口烟:“不怪你,他不是什么勇士嘛,胳膊长一点短一点的,问题不大。不过,他这个脸啊,有点严重——”
“老罗,他这个脸就不怪我了,是他自己往火堆里趴,小刀反应够快了,都没拦住,怪他自己。”
我点点头:“对,怪他自己。”
连水月站在一旁,十分无奈,笑着说:“你们上次锯腿的时候,也这么折腾?”
我赶紧摆摆手:“上次那个兔崽子,只剩下半条命,不咋动弹,好办。这个不行,就跟那过年的猪一样,按不住。”
“那这个家伙,都这样了,该咋办?”
“水月,你拿个主意呗?实在不行,只能挖个坑埋了。”
钱麻子起身过去,蹲下晃了晃水田的头:“水月,刚才你那一脚,看着也够狠的,估计这会儿他脑袋里全是浆糊了。要我说,算了吧,挖个坑埋了,咱们接着赶路。”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正在思考该怎么办,就见水田动弹了一下,低声说:“别埋我,我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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