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阳
卫家邬堡
杨盛被杖刑致死后,卫忠平以最快的速度搬出县城,住进了远在城外的邬堡。
相比于贼寇,他觉得曹鲲更危险。
想到杨盛的凄惨死状,卫忠平的心就打颤。
曹鲲这狗东西太狠了!
简直比贼寇更加残暴更加的凶悍。
“曹鲲仗着皇帝的旨意,愈发的霸道了!”
一身月白色锦袍的方玄云,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血海深仇!我杨家必报!”
杨士仁那俊秀的脸上尽是杀意,好似一头嗜血的豺狼。
此时,花厅之中,坐着七个人。
每一个都是在岐阳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分别是卫家家主卫忠平、方家家主方玄云、尉迟家家主尉迟宏、温家新晋家主温赭、杨家嫡子杨士仁、谭家家主谭文泽、穆家家主穆鹏远。
卫、方、尉迟、温、杨是岐阳世家望族,门第高贵并且世代相延续被称为,因其世代显赫、人才辈出而被尊称为望族。
谭、穆是岐阳的豪强,拥有强大的实力,占有大量土地,家中也有在官场做官,甚至手中豢养着大量的庄丁护院。
谭、穆两家虽然在底蕴和声望上远不如岐阳的世家望族,但手中的实力却是不可小觑。
如果是以前,卫忠平这些世家望族是看不上谭、穆这样的豪强,甚至不屑于他们共处一室。
可是现在形势催人,他们需要团结岐阳的豪强,借用豪强手中的武力,共同应对贼寇和官府。
当然,豪强也希望得到世家望族的相助,双方抱团取暖,应对威胁。
尉迟宏面色凝重道:“田猛最近动作不断,随时有可能进犯岐阳。”
方玄云冷哼道:“哼,要是放在一年前,田猛给我方家喂马的资格都没有,没想到忽然就得了势,麾下聚集了五六十万的人马,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谭文泽愁眉深锁道:“要是以往,官府岂敢这般横征暴敛,胡作非为?可如今局势不同,我们需要仰仗官军抵御那些饿急眼的贱民。”
杨士仁眼神冰冷道:“我杨家传承数百年,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就算贼寇到了岐阳,我杨家也不惧,现在,我只想砍下曹鲲的狗头,祭奠吾父在天之灵。”
“不惧贼寇?世侄莫要小觑了贼寇!”
“眼下这些贼寇都是一群饥饿的贱民,饥饿的人还是人吗?他们就是一群连树皮连黄土都会吃的野兽!”
尉迟宏冷笑道:“那些饥肠辘辘的贱民要是进了岐阳,你会被他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方玄云忧心忡忡道:“尉迟兄所言极是,当前的贼寇可不是以往的贼寇,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那些饥饿的贱民可不会管你我是什么人?在他们的眼里,我们都是食物。”
温赭脸色难看道:“这么说,我们还要忍让曹鲲?忍受曹鲲?用我世家望族的血肉满足他的欲望?”
杨士仁愤怒起身:“我与曹鲲势不两立!”
卫忠平没有理会年轻气盛的杨士仁,阴沉着一张老脸,阴恻恻的说:“大难当前,权衡利弊,暂时让曹鲲嚣张几日,待剿灭了那些反叛的贱民,曹鲲区区一介武夫,我世家望族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顿时,大厅之内,沉寂无声。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躬身行礼,随后将一块布帛交给了卫忠平。
尉迟宏看到卫忠平打开布帛后神色大变,忍不住开口询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卫忠平阴沉着脸说:“族中密探传回消息,岐山铁砂寨中发现了我卫家被抢的兵刃和物资。”
“什么!”
“铁砂寨!”
“大胆!”
“不知死活!”
顿时,几人勃然大怒,杀气腾腾。
在铁砂寨发现卫家的被抢的物资,那岂不是说洗劫了他们家族的贼寇,也有可能是铁砂寨,即便不是铁砂寨,那也和铁砂寨脱不了干系。
铁砂寨!
绝不能留!
方玄云神情愤怒道:“曹鲲不是收了我们的钱粮吗?不能让他白吃干饭,让他去剿了铁砂寨!”
尉迟宏:“没错!不能让他继续胡作非为了!让他去剿匪!”
谭文泽问:“那曹鲲催缴的税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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