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斯文一路快马加班赶到长安时,曾经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城,却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过往百姓都是人心惶惶,交头接耳间流露出不安,好像...暴风雨到来前的前奏。
平日里那些总是三两成群,悠闲巡逻的左右武侯和不良人们,今日就像捅了马蜂窝,愤怒有慌忙。
自李斯文踏进朱雀大街开始,每走几步,便又是一行全副武装的武侯匆匆而过,都是面容紧绷,紧握刀兵,目光警惕的扫视周遭一切行人。
就连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这四支只负责戍卫皇宫以及百官衙门的后四卫,也是列起了军阵,严阵以待。
出入城门的地方更是戒备森严,相比以前的糊弄了事,今日盘查的甚至有些过分,就连老丈牛车上的柴火,都解开意义检查。
这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景象,让李斯文一行人心里不禁升起疑惑与忧虑。
等一行人过了七八次盘查,终于走到朱雀大街尽头后,策马先行的李斯文便一眼望见了站于皇宫门口,脸色焦急的武如意。
而此时,武如意也注意到了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的李斯文,赶紧踮起脚尖,不停地朝这边挥手。
李斯文回应一声,随后便勒住缰绳,驱使着胯下骏马缓缓走了过去。
等穿过几辆华贵的马车,李斯文翻身下马,讶然问道:“如意,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武如意见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心中慌乱一下子就平静下来,眼眶微红,情急之下,犹如乳鸽还巢般,扑进了李斯文怀中。
头紧紧埋进胸膛,闷声道:“二郎你总算回来了!”
身后的徐建见这两位公子缠绵,下意识的就倒吸一口凉气,旋即有些忧心。
虽说大唐如今是娈童之风渐起,但那都是女方权重位高,致使男方不敢随意纳妾,这才迫不得已养起来娈童。
可自家公子身边可从来就没缺过美人,怎么会染上这种不良之风!
而且方才武如意不经意间展露出的小女儿态,这让徐建陡然心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武家幺子...难不成是个生的男儿身,女儿心!
那不是天生的娈童嘛?
而对武如意真实性别心知肚明的李斯文,对此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轻轻拍了拍武如意的肩膀后,轻声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侯杰他们才让你在这里等候,想在第一时间告知某?”
武如意推着李斯文的胸膛起身,点头应道:“正如二郎所言。”
“二郎托侯杰嘱咐某等之事,某等自然是会竭力而行,只是...不知何缘由,其中竟有两桩谣言犹如狂风骤雨,短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李斯文星眸微眯,只一瞬便意识到了不对,虽然他的想法确实是利用一下舆论的威力,但仅凭他告知侯杰的舆论手段,无论如何也不应该造成如此紧张的局势。
难不成...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武如意点点头:“某确实感觉有些不对,而且见半数百骑都在秘密查访长安各地,无论是商旅行客还是外邦来宾,但凡面色慌张,行迹可疑者都会被百骑盘问。”
李斯文眉头紧皱,首先想到的就是长孙阴人随手下了一子,但转念一想,他虽然与李二陛下看上去是分路扬镳,但其实却是貌离神合,是穿一条裤子的战友。
长孙家能成为关陇首领,主要就是因为长孙无忌的国舅身份,他脑子里有瘤子才会去干这种杀鸡取卵之事。
“咱们边走边说,某有些担心侯杰他们几个。”
武如意点了点头,随后侧着身体看了看李斯文身后的骑兵队,挽着他臂膀好奇问道:“二郎此行可有收获?”
她当然不知道李斯文是去干什么了,侯杰嘴风太严实谁都不告诉,她自然无从得知。
但光凭这队骑兵脸上疲倦,武如意就能看出这是一路急行赶来的长安,更不要说,中间马背上明显养尊处优的两位中年。
见他们看向李二郎的眼神如此深仇苦恨,武如意便明白,这就是害苦了一众小娘的首恶。
李斯文叹了声,简单讲周至县韦家的事情说了说,把武如意这个气的,小脸涨红,恶狠狠的刮了韦挺一眼。
小手推搡着李斯文催他上马:“如此重要之事,二郎还不快去禀告给陛下,别在这里闲聊啦!”
“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肯定要治二郎一个延误军机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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