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直也是苦笑连连,拱手道:“臣太学助教王敬直,参见陛下。”
他俩距离及冠的年纪还差了些时日,但由于要尚公主,所以被提前赐下了官位,官级不高,都是七品官,闲职,去不去任职都行的那种。
李二陛下注视良久,见自己两位驸马虽然止不住的身体打颤,但举止礼节都称得上一句落落大方,有君子之风,不禁满意点头。
看来自己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把俩闺女推进了火坑。
而后展颜一笑,语气幽幽问道:“朕的两位驸马,说说吧。”
“你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众世家子,到底都是遭受了何等冤屈,才会如此齐心协力的在坊间抒发朕的不满。”
听到皇帝跟自己套近乎,他俩却不敢露出半点喜色,这就是个笑面虎,笑的越欢,宰人越痛。
两人一脸的神色凝重,齐声道:“臣等惶恐,不曾受过冤屈,在坊间散布谣言,只为为民请命!”
李二陛下眼中精光一闪,嘀咕道:“为民请命?”
而后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程处默,心中已然明悟,这群家伙都是为了同一件事!
于是指着这群二世祖,对着程处默冷笑道:“朕的程大将军,是不是应该出来给朕解释解释?”
看着皇帝皮笑肉不笑的骇人模样,程处默直直打了个激灵,扑倒在地,一把辛酸泪的哭喊道:
“陛下!臣冤枉啊!风闻奏事可没一点臣的掺和!臣携众小娘来此,同样也是受了李斯文那厮的教唆,这才整出了击鼓鸣冤的事。”
程处默眼角余光注意到,李二陛下的面色是铁青色一片,赶紧又为自己辩护:
“至于李斯文那厮还其他的什么安排,臣一无所知!”
“臣那天杀的三弟只和某说,他要去办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也没告诉臣...是去造陛下的风闻!”
李二陛下见程处默的一通胡闹,脸都黑了。
眼神狠狠刮了程咬金一眼,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上阵杀敌的勇武劲没看出来,撒泼打滚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的程咬金,此时正双手插袖,在那眯着眼睛打盹,突然就打了个寒颤,一睁眼迎上皇帝的目光,赶紧摇头摆手道:
“陛下可莫要冤枉好人,有句老话说‘学好一辈子,学坏一出溜’,老程我也可从没教过这些本事,都是程处默他自己学来的!”
李二陛下看着不停眨巴眼,一脸真诚的程咬金,心生嫌弃,实在不想再看见他。
只能摆了摆手,目光又看向萧锐两人,冷哼一声命令道:
“把你们知道的,所有关于此事的事情都给朕细细道来!朕倒要看看...朕的蓝田公又在整什么花活!”
萧锐王敬直相视无言,心想这苦差事绝不能让他俩独享,旋即齐齐指向一旁的侯杰,道:
“启禀陛下,臣等造谣生事都是侯杰在背后指使的,他才是知晓最多的那一个!”
只瞬间,集结了全场注意的侯杰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瞪了眼这俩卖队友的家伙,才揪了揪衣领,走出来拱手道:
“草民潞国公次...”
还没说完就又被李二陛下打断:“停停停,在场的谁不知道你是谁,快说!你是怎么鼓动这老些人的!”
侯杰这个憋屈啊,难怪房遗爱这次说什么也要和自己换换位置。
拉着一张大长脸道:“这件事,还需从两天前说起...”
侯杰缓缓将李斯文交代过的、昨天夜里自己对众人说的,悉数禀告。
李二陛下的脸色却是五味杂陈,异常复杂。
“好一个大唐脊梁,你们做的好啊,好得很!”
李二陛下咬着牙,艰难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强忍怒气问道:“李斯文呢!”
“这个混小子跑哪去了!朕近日得了把宝刀,想邀他来宫里看一看成色!”
侯杰也没听懂这是什么暗语,只觉得这是真的在邀请李斯文赏刀。
心里估摸了下时间,不太确定的回道:“虎彪他现在应该还在赶来的路上吧?反正还早,陛下请耐心等一会儿...”
李二陛下脸上闪过一丝薄怒,太极殿里都要闹翻天了,这家伙倒也坐得住!
其实,当他听完侯杰的计划,见过诸多小年轻齐心勠力的合作后,他心里的怒气就消减了不少。
虽然这三桩谣言无论是对世家、对皇室乃至于朝廷的名望都有一定的负面影响。
但只要自己秉公处置,让每一个环节都公正的让人挑不出毛病,这次的事故,未尝不能成为宣扬他大唐国威国策的一次绝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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