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按《贞观律》,诬告者反坐,诽谤诬告者,以告者罪罪之。意思就是,你诬告别人什么罪,那反过来判你什么罪。
等那时,不仅是程处默和这些哭哭啼啼的小娘要因罪受罚,他这个为民做主的皇帝,也要风评受害!
正是因为如今的大唐,对于诬告的惩治就是这么严苛,所以除非是证据确凿,否则没什么人敢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告状。
代价实在过于严重!
笑呵呵看戏的程咬金不由的担忧看向自家的好大儿,旋即心中一沉。光是看程处默低头无话可说的表现,便足以说明问题——他手里没一点证据!
程处默跟个哑巴似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李斯文那家伙也没说证据的事啊...
李二陛下见此,恨不得把程处默这货吊在太极殿上用鞭子死抽,但当着这么多有恩与长安的小娘,他只能装作和颜悦色,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程处默!”
“臣在!”
程处默抬头看了一眼李二陛下神色,心一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毯上,真别说...一点都不疼,还怪暖和的。
李二陛下冷声问道:“既然没有证据在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还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他怎么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当做证据...
他紧张的满头是汗,心思急转思考着什么事情能当做证据,韦挺他可是御史大夫的身份,周至县的官府怎么敢管韦家的事。
所以韦家干的这些事根本就瞒不住人,只要让百骑加急前往调查,就可以真相大白...
而满朝文武都是歪着身子看向程处默,见他一会惊慌,一会淡定的神色,不由的转头看向程咬金,伸手比划着自己的脑袋——你家大儿子是不是长得像你,脑子也不好使啊?
程咬金这个气的啊,当下便撸起袖子,准备和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比划比划拳脚。
“诶,知节!”
秦琼一看他撸袖子的动作便明白了接下来要说什么,赶紧上前拦住,同时上奏道:
“陛下,虽然程大郎没有证据,但某看这些小娘受的冤屈也不像是假的,不如派一队百骑前去调查取证,证明事情真假再做定论。”
李二陛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想到了这个方案,但毕竟此事涉及到了杜如晦、程咬金这两位爱卿,他也不好偏向哪方。
但还没等李二陛下开口召唤李君羡,这个一身黑甲的壮汉就一脸想死的表情冲了进来。
“李君羡你来的正好,朕正要传唤你。”
自觉大事不妙的李君羡木着脸拱手:“请陛下吩咐。”
李二陛下想问问他来意如何,但思来想去觉得没什么比这事更紧迫,于是下令道:“朕命你率两队百骑,加急赶去周至县,搜查杜韦两家事宜。”
李君羡很想说遵命,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禀报一声长安城里的热闹。
“怎么,李君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回陛下,巡逻的左右武侯来报,说今日的长安城中不知缘由,却有数桩不利于陛下的谣言四起,不胫而走。只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相较于面色沉重的李君羡,李二陛下倒是不以为然,现在最能威胁他统治的问题,就是七年前的玄武门之变。
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对此事无不敏感至极,就是房玄龄房相每每谈论到此事,也是一脸的小心谨慎。
但在他看来,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削去浮词,直书其事,有什么就写什么。
李建成是自己亲手射杀的、砍李元吉的头也是他下的令,父亲李渊更是提前就被秦王府武将控制住,逼着他退位的也是自己的爱将尉迟恭。
这些皇室秘辛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记录在册,怎么了?
李二陛下自诩行得正坐得直,除了这件想隐瞒也隐瞒不了的丑事,他一生都是堂堂正正的,百姓们愿意说去就说去呗。
以前他穷的揭不开锅,百姓过不上好日子,骂自己两句是应该的,自己应该引以为戒。
而现在谣言四起,肯定又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得百姓不喜了!
念及至此,李二陛下摆摆手安慰了几句:“诶,李君羡你别婆婆妈妈的了,坊间又起了什么风闻,说出来让朕听一听。”
文武百官也是同样的好奇,齐齐点头。
‘太白犯日,女武当王’这么严重的谣言最近都消停下去了,他们也想知道坊间那些不臣之人,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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