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忽闻后方传来一阵喧哗,一个个本应该苦眉愁脸的韦家子弟,此时竟然忍不住的开始大笑。
至此,韦约心中顿时就有了底气——他家的援兵到了!
原本还算得上慈祥的脸庞瞬间变得狰狞扭曲,怨恨和恶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李斯文,嚣张叫嚷道:
“呵呵,臭小子,别以为带着几个骑兵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这里可是周至县,韦家的周至县!”
得意忘形之下,竟然口出狂言,说出了心里话:
“就算皇帝老儿亲自来了这里,也得乖乖给老朽奉茶行礼,你算个什么东西!”
韦家上下也是挺直了腰杆,族老威武霸气!
既然自家援兵都已经到了,还跟这个恶贼浪费口舌干甚,并肩子上就是了!
至此,躲藏在各个角落的韦家子弟,也纷纷的冒了出来。
眼神死死的盯着李斯文,只待族老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拿下这伙恶贼,扒皮抽筋,拿他项上人头告慰先祖之灵!
李斯文身旁的单鹰见此,当即就变了脸色,紧紧勒住缰绳,眼中杀气满溢而出,当下便要领兵冲过去,踩死这群愤慨激昂的韦家子弟。
然而,李斯文却提前挡在了单鹰路前,拦住了还没起步的骏马,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突然有了底气的韦家族老。
若是他想的不错,应该是之前逃走那人,请来的援兵到了。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大不敬的话...这下好了,就算李二陛下追究起来,自己也是有功无过,最多挨个不痛不痒,前斩后奏的训斥。
“公子——”单鹰不理解李斯文为何要拦住自己,当下便目眦欲裂的厉声喝道。
而他话音刚落,韦约就嘶哑着大笑,缓缓拔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长刀:“臭小子,真以为老朽会怕了你?”
他的笑声满是得意,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
而单鹰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但他还是强行压制着冲动,等待着身前李斯文的命令。
李斯文扭头对单鹰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单鹰虽然心急如焚,但见自家公子脸上平淡,缓缓放开了夹住马腹的双腿。
与此同时,韦约见对方迟疑,更加嚣张地说道:“真以为老朽是在和你讨价还价,年轻人,你还是涉世未深,太过单纯了。”
“老朽在等援兵包围,你在等什么!”
随着韦约的一声大喝,四周顿时响起了阵阵沉重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面八方都有大批人马赶来,为首的人身穿青绿色官袍,显然就是周至县的县令。
来自周至县兵马手持长枪利刃,各个面色肃然,显然是来者不善。
除了在李斯文眼皮子底下的韦挺和一众子弟纷纷拔刀外,隐藏已久的一众家仆也纷纷现出身形,围了上来。
此时,局面变得异常紧张,三方人马围成三层。
最中间是韦家几十号子弟、家仆,中间一层是李斯文带来的百人骑兵,最外层则是姗姗来迟,却是全副武装的官府兵马。
整个山野都是一片肃杀之气,双方剑拔弩张,只需一个信号就会爆发激战。
李斯文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家伙,伸手从腰间拽出金鱼袋,塞给了右手边的徐建,侧身低语了几声。
原本紧张到冒汗的徐建当下便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应了声后,就带着徐有田几十号人,毫不犹豫的转身,骑马离去。
李斯文重新坐回马鞍,身体挺得笔直,看了一眼还在洋洋得意的韦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突然,一双星眸中闪过寒光,笑眯眯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低沉却清晰可闻:
“韦约,你这老贼果然实在暗中勾结前朝余孽,密谋造反。今天,本蓝天县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擒拿斩杀尔等这些叛逆,也算是为君分忧了!”
话音未落,只见李斯文手中长枪猛然一抖,裹着枪头的麻布瞬间被甩开,枪尖闪烁着寒芒。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骏马的长嘶,李斯文手臂一挥,手中长枪便犹如一支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犹如飞矢,更胜一抹流星,径直飞去。
“你——”
韦约看着越来越大的枪头欲要躲闪,可他老迈到不听使唤的身体,有哪里赛得过含怒而出的长枪。
只能是瞪大双眼看着迎面而来的长枪,想要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
都来不及惨叫一声,就被长枪扎中胸膛在空地腾飞片刻,狠狠落在泥泞的山道上。
止不住的鲜血染红锦袍,和地上掺杂着泥沙的雨水混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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