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的明眼人都明白,杜荷是太子李承乾最忠诚的拥趸,和那位舍命救驾的李斯文属于同一级别,都是忠心的死心塌地,所以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但自从前两年杜家顶梁柱杜如晦,因病而故后,杜荷的态度就变得暧昧,明显有些瞻前顾后了。
往常杜荷都是与李斯文等结伴同行,行事毫无顾忌,但自从两年前就开始变得深居浅出。
就连当初李斯文被长孙冲那厮诬陷,侯杰几人四处奔波伸冤的时候,这位杜荷也没有迈出出门。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长安城里传出,亲密无间的李杜二人,已经分道扬镳了。
但现在看来,他们只是关系有些生疏,还没有闹掰。
听见杜荷的质问,侯杰暗道一声不好,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摸了摸后脑脸上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哈哈哈,是杜二误会了。某几个一直看你,是疑惑你为何会到场。毕竟你之前不是扬言过,从此要闭门谢客嘛...所以今天你突然到访,才让某几个觉得奇怪。”
听到这话,杜荷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呢,只要不是指责他背信弃义就好。
于是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解释道:“你们今天的动静这么大,某又岂会一无所知。”
“大家也都知道这两天是阿耶的忌日,本来某今天也在族地那边,但被大兄突然赶回了长安,某这才刚一进城门,就接到殿下传来的口信。”
“殿下说李二郎为人向来低调,如今突然要大张旗鼓的共谋大事,必定是遇到了孤身一人无法解决的难题,所以让某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说起这,杜荷不禁有些落寞的摇摇头,叹道:“想来殿下也是多虑了。”
“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二郎如此忧愁,这等大事又哪里...是某这个小人物能参与的!”
听到杜荷的解释,众人先是脸上一肃,杜荷嘴里的殿下除了太子李承乾,还能是别人?
想到这,当即脸色就变得阴晴不定。
既然失势的太子都能知道了曹国公府今天的宴席,其他几位更得势的殿下怎么会不清楚。
但他们可不像杜荷、李斯文一样,是坚定的保皇派,相反,他们可一点都不想上了李承乾这条瘸了腿的破船。
而当众人听到杜荷说,李斯文性格低调时,他们脸上又变得忍俊不禁,要不是清楚李斯文有多闹腾,说不定他们就信了。
而杜荷说自己是小人物,参与不得大事后,众人又变的感同身受,脸上流露出些许怅然。
别看他们威风,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也别可怜杜荷现在的境遇,他家能保住父辈打下来的一亩三分地,就已经让在场很多人觉得羡慕了。
等将来他家中身为顶梁柱的父辈一一逝去,而自己这一代又没位个高的能站出来顶住风波,家道落寞是迟早的事。
等到那时,他们这些风光的纨绔,也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也正是因为他们清楚这个道理,这些本该无所事事,尽情放纵的次子、三子...才会选择在今天参加李斯文的宴席。
不为别的,只是想借一借李斯文的势头,给自己添一份过得去的功绩,给以后的仕途铺路。
听着杜荷解释自己的来意,同时眼角余光注意到众人脸色几度变化的侯杰,心里叹了一声。
看这些人的反应明显是误会了,侯杰心里也明白,自己不赶紧把话讲清楚,这些人吃饱喝足了绝对要跑路!
于是清了清嗓音便解释道:“诸位莫要误会,今日二郎邀请咱们齐聚一堂,绝对不涉及朝廷大事!”
听到这话,原本紧张的氛围缓和了少许,只要不涉及朝廷...等等,侯杰说的是不涉及朝廷大事对吧?
众人再次提高警惕,一脸戒备的看向侯杰。
侯杰见众人反应,苦笑一声,又承诺道:“今日之事绝不会危害郎君们性命,唯有这点,某敢立誓保证,所以请诸位安心!”
只是,还不等众人松懈,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武如意愤然起身,焦急问道:
“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侯二郎,二郎现在人在何处,他邀请某们前来共谋大事,可是他人呢,莫非是轻视某等!”
武如意等了大半天,都不看见那道思念至极的身影,心里不禁恐慌,再联想到这场声势浩大的相聚...她就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二郎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