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文轻叹一声,心中已然是明白了众人的犹豫。
这哪里是不想让他追究啊,这分明是因为她们知晓了,迫害她们的高官或是权贵手眼通天,不愿意让自己因为她们得罪了这些人。
但她们越是表现的达理,自己就越是不能这么罢休,好人不该是这个下场。
于是沉声道:
“当初某隐去自己的功劳为你们请功,就是希望陛下能不吝赐下钱财与土地,不至于让你们卖身于青楼或世家,为奴为婢。”
此时一众小娘才明白了,自己得到赏赐的原因,眼中感激之情更深。
“这是某舍己为人才换来的赏赐,所以,那些家伙哪里是在欺负你们,分明是在打某的脸!”
李斯文拍了拍自己的脸,装出一副愤怒表情,大声的质问道:“这等大仇不报,难道你们是想让某、让某家,成为整个长安城里的笑话么!”
他不怒自威,吓得这些本就心力交瘁的小娘们,面色苍白纷纷跪倒在地,颤抖着音线请求他的宽恕。
“公子息怒,只是奴婢们身份卑贱,哪里敢让公子冒险行危险之事。万一再伤了公子这金贵之躯,那奴婢们才是罄竹难书,罪该万死!”
伢娘闭上眼睛,姣好的脸上满是犹豫。
在程将军的好心帮助下,她们能卖身到公子家已经是侥幸,小公爷待她们如初,更是万幸中的万幸。
相比灾民营解散后无路可去的迷茫,她如今已经幸福太多,不敢再过多奢求什么。
李斯文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她们的好意,是不想过让自己趟这趟浑水。
所以也不愿恶言相对,只好轻声阐述利弊道:
“你们不告诉某幕后黑手是谁,某报不了仇,成为了一众世家眼里的笑话,你们才是真的罪不容诛。”
眼见着李斯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即使伢娘再不愿,也只好坦白:
“奴婢几人因为榜上有功,所以被赏赐了不少金钱,还被赐下了一块荒地,就在长安边上的周至县。”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但奴婢刚到了县里,就有几个不良人带着一群地痞流氓前来收租,说被赐下的田地虽然荒废多年,但仍要交租。”
“奴婢本想着花钱消灾便是,却不曾想到了官府,才知晓那块土地...却欠下了二十六年的租税!”
李斯文气到发笑,大唐建国才十五年,一群地痞流氓哪里来的胆子,敢把租税收到二十六年。
他面色阴沉地问道:“那你们呢,也和伢娘一样?”
“小福的是三十一年,若不是伢娘姐姐和奴婢帮她交付了些,他们就要把小福掳走卖给青楼。”
刚才已经撕破脸的两小娘,顿时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一想到被卖到青楼的下场她们就害怕。
“奴婢的是二十三年...”
“二十九年...”
“三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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