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带着李斯文一路穿行,路过一条条长廊小径,终于是到了正堂后门。
就在此时,徐建突然停下脚步,神色认真的嘱咐道:
“公子一会儿拜见两位老先生的时候,态度务必要恭敬些,哪怕他们说的再不好听、受了气,也别急着动怒动手,毕竟...他们的身子骨可禁不住公子的一拳。”
听到这话,李斯文不禁感到有些无语。他瞪大眼睛看着徐建,反驳道:“徐叔,某是那种只会逞手脚之力的莽夫么!”
徐建没说话,只是瞥了眼正在大言不惭的公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那意思却很明显——谁打的李泰?谁揍武元爽...
对于徐建的质疑,李斯文也是一时语塞,一次是正当反击,一次是见义勇为,怎么也谈不上逞凶斗狠吧。
但现在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他冷哼一声,在徐建一脸讪笑中率先迈入正堂。
正堂中,欧阳询和虞世南两人相对而坐,都紧皱眉头喝着清茶,一喝一个不吱声。
“伯施,你说这李斯文是不是看不起咱俩,怎么拿这种玩意来招待?”欧阳询实在喝不下去,把茶盏往案几上一按,不悦的说道。
虞世南呵呵一笑,又灌了自己一大口茶,然后慢慢放下,回答道:
“某觉得还好,此茶虽然清苦了些,但喝下去唇齿之间略有回甘。”
“人生百事莫过于此,即使再辛苦劳累,最后的收益,可能也远远不及吃过的苦头,如此想来,此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说完虞世南眼前一亮,突然有了些灵感,他闭上眼,将自己这最后一句细细记在心头,品味着唇齿间来之不易的甘甜。
等他着回去斟酌一番,想必又是一篇佳作。
“哼,你说什么都有理,反正老子是喝不惯这苦东西。”欧阳询嘴里嘟囔着,左右寻望,见无人看守,便直接将清茶倒在脚边,琉璃盏小心收入袖中。
“诶,你个老不修干什么呢,不告而取视为偷!”虞世南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了欧阳询的小动作,顿时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害,某这不是见猎心喜,再也割舍不下了嘛。”欧阳询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讪讪地从袖子里取出了那只琉璃盏。
只是...当欧阳询转过头却发现。
刚才还在义正言辞地说教自己的虞世南,竟然已经把他面前的清茶一饮而尽,茶叶倒掉,将手中茶盏连带着精美的茶壶一起收入了囊中。
“你还有脸说某!你个狗东西在干什么?”欧阳询气得差点跳起来,狠狠拍了几下案几,指着他大声责骂道。
“嗯?某干什么了?”虞世南一脸无辜地看着欧阳询,诧异地反问道:
“某这不是觉得茶太苦喝不下去,把茶盏放下了嘛?”
说着还不忘将脚边的茶叶堆踢碎,伪装成茶盏掉在地上的痕迹。
“诶呦你看,某这一不小心,把茶盏失手摔碎了。”
“下人才刚把它收走,茶叶还没来得及打扫。刚过去的事情信本也能忘?记忆不会迟钝到这种程度了吧?”
虞世南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刚才所言属实一般。
但其实,他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府中来往宾客不论身份高低,都是人手一个琉璃盏。
由此可见此物并不珍贵,甚至有些泛滥,既然这样,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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