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着气紧咬牙关,默默忍受着如烈火焚身的灼烧感,好半晌,才长长嘘出一口气,一脸满足的枕着墙壁:
“舒服!”
见秦怀道如此能忍,在场几人无不竖起大拇指叹服他的骨气,但对视良久,也没人敢学他一口气将全身浸入温泉。
他们坐在壁沿上泡着脚,等着身体适应适应环境,体温上来了再进水,闲着无聊,侯杰抿了口自己带来的米酒,借着酒酣感叹道:
“可惜啊,当初长安城封禁,没能随二郎你一起去悟真寺观摩古刹风光,还特么让武元爽那厮逃过一劫!”
侯杰一拍大腿,越想越气。
长安城里最顶级的二代们隐隐分为了三路,一路是以当初太原谋臣的子嗣为首的旧党,一路是以长孙冲等关陇二代联络起来的关陇派,还有就是他们这几家的山东派。
彼此之间常有摩擦,寻个由头上演全武行再正常不过,无缘得见武元爽被百骑揍的鼻青脸肿的模样,侯杰颇有不甘。
说到这,侯杰呲牙咧嘴的抚着大腿上的涨红印记,嘟囔道:“不爽不爽,下次见了柴令武那厮再揍他一顿!”
按理说柴令武一家是高祖李渊的忠党,也不知道长孙冲那货有什么魅力,能折服同为长安四害的柴令武,让他冒着得罪几家国公的风险去诬告李斯文。
程处弼喝的最多,闻言哈哈大笑几声,解释侯杰的疑惑:
“柴令武那厮利欲熏心,嫉恨柴哲威的长子身份久矣,要某说,肯定是长孙冲那家伙暗中许诺了他国公之位,不然以柴令武的性子,又怎么会做他的麾下鹰犬。”
此言一出,除房遗爱外的几人顿时面色大变,默契训斥程处弼道:“程三,莫要胡说!”
程处弼醉眼惺忪先是一愣,旋即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故作酒醉,大喊大叫道:“酒是好酒,就是喝多了容易胡说!”
听闻此言众人才松了口气,警告的看了程处弼一眼,让他讪讪一笑,缩进泉水。
虽然这是在堂堂曹国公的封地,又是温泉这等私密之地,但谁也不敢保证,这里就没有陛下的耳目。
谋害国公一事关系重大,如今谯国公半身不遂,可以想象不远的将来,柴家二子必要因为国公之位大打出手。
谁也不敢保证程处弼这话一出口,会不会被陛下知晓,谯国公虽然与陛下渐行渐远,但毕竟还是他妹夫,马虎不得。
万一学了长孙冲,酒后失言成诬告......
沉默良久后,侯杰跟着李斯文进了温泉,小声问道:“二郎,依你的看法,谯国公此次是意外染疫,还是说......”
李斯文摇摇头,含糊其辞道:“那谁知道呢,某只能肯定的是,谯国公经此难以后怕是难咯!”
侯杰点点头,能确定谯国公确实如长安中的风言一致就够了:“那这么说来,柴家的哥俩要掐起来了?”
“没准柴令武比你我想的都要贪婪,人家可看不上世袭而来,没了兵权的国公......”
李斯文摇摇头,轻笑一声,喝了口冰镇的酸梅汤,这可是孙紫苏辛辛苦苦忙了好几天才熬制出来的成品,对身体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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