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文也委屈,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哪里是我话多骗你眼泪,分明是婉娘假哭骗我话!
“圣人诚不欺我,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单婉娘也不恼,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珠儿,俏脸灿若朝霞,笑盈盈屈膝行礼。
“奴婢知道,为了让皇后答应赦免兄长和奴婢的奴籍,让公子受委屈了,奴婢这辈子愿做牛做马,以报公子大恩。”
李斯文赶紧拉住她的小手,笑嘻嘻道:“那某一会儿骑牛一会儿骑马的,岂不是要累死。”
“呸!”单婉娘初听不解其意,细想却羞红了脸,狠狠的啐了他一口,拎着一捆篙草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崇仁坊,齐国公府,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后堂之中丫鬟仆役,人人都面带惶恐之色,行走匆匆,不敢发出一点的声响。
“咳咳咳—!”
长孙无忌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攥着一方洁白丝帕。
在连声咳嗽之后,眼角余光扫到了丝帕上的猩红血迹,连忙不动声色,将带血丝帕塞进了袖口之中。
“爹,孩儿去请御医。”
跪坐在一侧的锦衣青年面色惶恐,语气焦急。
长孙无忌苦笑几声,摇摇头:“太医署的御医全都被陛下派出去,巡视各坊了,即便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找不到人的。”
锦衣青年脸色灰败,攥拳咬牙道:“无论如何,孩儿都要请来御医!父亲的身体耽搁不得。”
“暂时死不了!”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白净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对了,涣儿去皇宫给你姑母送信,为何到现在还没归来!”
长孙冲眸光中闪过一丝怨毒。
长孙无忌口中的涣儿,就是他一母同胞的二弟长孙涣,平日温顺恭良,对自己也是毕恭毕敬。
但自从自己被免去了宗正寺少卿,坊间又传出谣言——长乐公主已经说服姑母长孙皇后推掉和自己的婚事。
孙涣就变得桀骜不驯,即便见了身为长兄的自己也是故意忽视,还时常以下一任长孙家主自居。
“跟随二弟前往太极宫的仆人回报,姑母一直都未曾召见二弟,所以等到了现在。”
听闻此言,长孙无忌长长一声叹息:“看样子,皇后对某......已经是动了真怒。”
长孙冲低声道:“姑母精明睿智,杀伐决断不弱于男儿,未必不能体谅爹一片苦心。”
“高明虽聪敏仁爱,但性格却偏于仁慈,难以服众,自白鹿原行猎高明摔断腿之后,青雀就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如果仅仅是青雀也就罢了,毕竟他也是姑母的亲生儿子,将来当了皇帝也不会亏待长孙家,可是偏偏......蜀王李恪也对储君宝座虎视眈眈!”
“最令人忧心的,是姑母病体违和。这种时候只有父亲成为尚书右仆射,才能从高明和青雀的交锋之中,选择一个加以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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