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琦,我于你们面前没有什么情意,更不要谈什么兄弟情义,所以你最好不要触我底线。”
这话,无风无澜,甚至跟他的那般没有情义,没有压迫的要挟气势,却莫名让人听着酸涩心疼。
轩辕琦诧异的望着这样的兄长,意外且沉默。
时吟则一样无澜冷漠,他无心扫量了眼自己的手,嫌弃那擦不干净的血迹,皱了皱眉头,抬起眉目望着轩辕琦。
“……其他你不受要挟,但,你母妃家族一氏,你总得替她护着?……我能扶你坐下这个位置,亦能拿捏你母妃家族一氏,若因白月卿再连及到他,你便想好,要怎样护他们。”
话语很平静,时吟特意缓敛了些冷漠的气息,不把要挟之意显得太强硬。
毕竟,到底是有血亲关系。
听完时吟的话,轩辕琦本温暖的心,逐渐如殿外的霜季,越发清凉。
他以为,他皇兄可以在这冰凉的皇宫大院给他温暖,给他生的希望,扶他坐上这九五之尊,他们间,有着深深的血亲情意……
到最后……
许是他不屑于皇位,不过替他父皇寻个继承人罢了吧。
所以才有他现这高高在上的姿态。
然……,可笑的是,到头来,亦不过如此!
——这九五之尊,不过是他不屑丢弃的。
轩辕琦的眸色逐渐黯淡无光,缓缓的沉垂了下去。
他低垂了头,垂着双手,无神的目光落在那脚边的血滩上。
血滩照映出他颓然萎靡寂凉的模样。
“……我不会因为任何人为难他,这次纯属意外!……他的伤月卿早替他治愈,没成想,他还有中毒在身,我若是知道,定不会与其切磋的。”
轩辕琦话语突然便失去了音调,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仿那死寂的幽潭,甚至连自称也弃了。
他怎能不知道古瑟是他皇兄的命?是他此生生命里的一道颜色,一道活着的唯一信仰?
如此,他又怎可能去碰?
他只是不知道而已,只是想知道,自己于他爱的人心目中的人相差多少而已……
他,真的是无心的,无心伤他的!丝毫心思都未曾有!
可,为什么,他们……却当了自己是这般人?
轩辕琦突然感觉自己呼吸都窒息压抑,心更是疼痛泛麻。
他仰头深呼吸了口气,目光落在时吟微显诧异的面上。
“哥,古瑟于你而言多重要,我自是清楚,亦更能明白爱饶意义,所以,我,怎么可能去针对他?”
如若他不曾爱过谁,他自是不懂失去爱饶滋味。
可是,他此时正陷其中,又何不懂?
他哥给过他第一束温暖,他怎样,也不会对他、或他的人做什么!
时吟意外的望着他,眼里明显的意外。
轩辕琦的那声‘哥’当真唤入了他心底。
视线不由的落了他微泛红的脸颊上。
还好,自己有伤,不然……
时吟视线落在他面上,便只望着,什么话都没有接。
他目光下移,无心打量着他的皇袍,明皇的耀眼颜色,张牙舞爪威严的金线绣龙,气势逼人,庄严压迫。
是啊,他现都是皇帝了,自己怎就……
时吟动手的手还微泛着热麻,那热麻莫名越发的浓烈烫手,手指兀自收拢,藏了大氅下。
彼此沉默了良久。
时吟低垂了眉目,突静然的道了句。
“替我下道旨,将礼部侍郎之女李清云,以救驾之功赐予朱阳箐为妻。”
敢用易容术以假乱真,那这桩婚喜,便赐还他好了!
闻言,轩辕琦意外一愣,望着时吟又一次愣神了几秒。
“可她是父皇替你赐的婚,父皇那边……”
“你只管下便是,其他不用管,咳咳……”
时吟话刚落,许是吸了太多寒风,顺着又是几声低咳。
轩辕琦本欲劝什么,但看时吟脸色越发的苍白,虚弱硬撑着的模样,犹豫着点零头。
“好!……直接下到朱阳府?还是?”
“让大监直接下去其府上,摄政王府为倚,嫁妆喜队送备,婚期为三日后。”
时吟隐了咳嗽,应的淡定果断。
视摄政王府为其母家,嫁妆应全皆礼送嫁,也算是给他们点体面与补偿吧。
轩辕琦意外的望了许,沉默了片刻,即点头亦应的干脆。
“好。”
落在时吟面上的目光极为羡慕崇敬。
他要是有他皇兄的这般能力与魄力……该有多好!
时吟话一落,又开始手握拳抵唇忍不住低咳。
“……皇兄先回去休养吧?有甚事让人进宫通禀一声便是。”
轩辕琦看着亦心疼,劝提了句。
时吟缓隐了咳嗽,放下手,抬起眉目望了几眼轩辕琦。
“嗯。”
“听雨!”
时吟话刚落,轩辕琦便松了口气开心的替他朝殿外唤了句。
大门应声吱呀一声打开,听雨跟大监前后进令来。
听雨进来,朝轩辕琦低头拱手。
“送皇兄回去好生休养,有事让人进宫通禀便是,朕会去摄政王府。”
轩辕琦将时吟推到听雨面前,交了听雨手上认真交代了句。
“是!”
听雨恭敬应声,即接过,后推着时不时低咳的时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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